虽然满腹担忧,但躺下后,许鸥还是很快的睡着了,并睡的十分沉,直到天光大亮才起身。
小楼里安安静静的。
想是许鹤一夜没回来。
许鸥洗漱穿衣,又吃了早饭,强捱到八点,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在得到曲水获救的消息前,她无心做任何事情。
她坐到窗前,拿了本书,眼睛却望着窗外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已想了些什么,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眼见着时间快到中午了,许鹤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让许鸥有些坐不住了。正当她按捺不住,想要出门探听一下情况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是陈副官打给厨子的。
电话里,陈副官告诉厨子,中午许鹤要在家里请朋友吃饭,主菜已经从饭店定好,11点就会送过来,让厨子帮忙接菜、摆盘。
虽然这个电话不是直接打给许鸥的,许鸥却明白了其中的暗示。许鹤能有心情请客,说明曲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她放下心来,本想出去逛逛探听一下风声。可还没等她出门,陈副官的电话又来了。
这次是找她的。
陈副官说今日请的是家里的故友,让许鸥也作陪。
许鸥有些纳闷。
因为西施计划的缘故,这次许鹤来上海虽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在人前却多有疏远,应酬更是从不要她陪同。今天可有点一反常态。
直到见到被许鹤请进门的客人,许鸥才明白许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许鸥本以为,自已擅自行动救出曲水已是大胆妄为之举,没想到许鹤比她还要无所顾忌。
他竟然把曲水请回了家里。
看来许鹤是要与延安有更深入的合作了。
“小妹,来。”许鹤语气亲昵的许鸥叫过来,装模做样的给她介绍:“这位是你二哥的朋友,西北贸易行的陈经理。”
“不敢当,不敢当。”曲水点头哈腰的说道:“小人只是给二公子跑腿打杂的,不敢妄称二公子的朋友。今日多亏大公子救我于大难之中。没想到多年未见,大公子还能在人群中认出我来。”
许鸥看着曲水一脸油滑的笑意,简直要给他鼓掌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许鸥真的会相信这个卑躬屈膝的老油条与许鹤是旧相识。短短一句奉承话中,连对许鹤的称呼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众人几句寒暄后,便一同入席。
席间曲水跟许鹤聊得热络。许鹤多次问起西北的风土人情,又提起想把许家的产业向西延伸的事情。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暗示,曲水自然是要应承下来。他又是连连敬酒,又是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定会协助许鹤的西进大计。
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许鸥觉得怕是不出一个月,许鹤的身边就会多一个有着延安背景的副官了。
午饭后,许鹤又主动邀曲水上楼去喝茶。
上了二楼,许鹤就知趣的说自已一夜没睡,要去补个觉,留许鸥陪曲水说话。
许鸥和曲水对坐在窗前,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因为两人根本就不认识。
许鸥好歹还知道曲水的代号,曲水则连许鸥是自已的同志都是进门前才知道的。
“小许是吧?”曲水率先打破了沉默:“叫我老陈吧。”
许鸥笑了笑。
“你今天的事情,做的太冒失了。”没想到曲水第二句话,就是批评许鸥。
“我没想到大哥会带你回家来。”许鸥解释道。
“一开始你就错了。”曲水说道:“你根本不该救我。”
“那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么?”
“对,有时候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同志牺牲。”曲水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因为救我,而使你暴露,你又会牵连出多少人?”
“我知道你身负重任,也知道你身上有一封重要的信。我虽然不知道你去南京具体做了什么,见了谁,信里写的什么,但我猜得出这一切应与策反有关。你手里的那封信,很可能是一封投诚信。”许鸥辩解道:
“如果信被他们搜出来,投诚的人暴露了不说,我们在南京的同志也会有危险。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正面战场的胜败。所以,我必须冒这个险。”
“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曲水又惊又喜的看着许鸥。
“直觉。”许鸥哪里敢说,自已是看到他在应对许鹤时游刃有余的状态,才猜出来他此去南京的目的应该与策反有关,进而推断出信的内容。之前救曲水,完全是冲动上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