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不应该横向交换情报,但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的任务确实如你所想。”曲水说道:
“不过,信却不在我身上,就算特务们搜遍我的行李,也是一无所获。。”
“什么?”许鸥大吃一惊:“你把信邮寄了?还是销毁了?”
“都不是。”曲水答道:“进76号的时候,我顺手把信藏在了76号门口的岗亭里。出来的时候,我又顺手取了回来”
“什么?”许鸥简直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个刚才还在教训她的老同志,未免也太大胆妄为了。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小动作,太容易被人察觉了。
“你不要太惊讶,参加革命之前,我是个变戏法的。偷梁换柱全是看家的本事。”曲水哈哈一笑:
“别说是趁乱藏封信,就算光天化日之下藏个大活人也不是难事。”
这个小插曲,让许鹤和曲水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许鸥觉得曲水虽然年长,为人却毫不死板,也没有架子,说话也放开了一些。
“延安里都是你这样的能人异士么?”许鸥难得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
“延安啊……你没去过延安么?”
“没有,我从东北来。”许鸥有些兴奋地说道:“不过我很快要去延安了。”
“你在执行任务么?”曲水敏锐的察觉到许鸥应是正在执行任务,且在任务结束后,要撤回延安。
面对曲水的询问,许鸥点了点头,但并没有透露与西施计划有关的任何问题。
“任务完成后要退回延安去?”曲水又问。
“是啊。我一直想去延安。”许鸥有些向往的说道:“我看过延安的报纸,也听人讲过那里的事情。”
“去了延安,你想做什么?”看着许鸥眼中的希冀,曲水把原本要批评她的话咽回了肚子,换了一个平常的问话。
“念书吧。我知道延安有抗大,我想去,但不知道会不会收我。”许鸥说道:“我从十四岁之后,就没再上过学了。”
“一定行的。很多博学多才年轻人都去了延安,学业上的事情他们会帮你的。”
“那真好。你什么时候回去?”
“五点,还是火车。”
“希望我们还会在延安遇到。”
“一定会的。”曲水笑道:“我在延安是做政工的,其中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为年轻男女牵线介绍。你要是到了延安,一定会落在我手里。”
许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还是轻声的问了一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做什么的都有,战士为主吧。等你在延安安顿下来后,我再给你介绍个最般配的。”说起自已的老本行,曲水兴致颇高:“结婚这种事急不得,毕竟要过一辈子的,要慢慢挑选才行。”
下午的时光,就在两人的闲谈中度过了。
听完曲水对延安的描绘,许鸥觉得自已心情激荡,恨不得立刻就奔赴延安,去过她梦想中的日子。
送走曲水后,她去了临海别墅。因为已经决定,不再等待,她要主动出击,让周彬从信仰破灭的低谷迅速爬出来,继续西施计划。
但周彬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早上他烧退后,就被来照顾他的许家佣人都赶了回去。一个人坐在窗口,不吃饭,也不吃药,望着窗外的悬崖发呆。
许鸥走过去,凭窗向下望了一眼。悬崖下,黑色的海水撞向嶙峋的礁石,碎成白色的泡沫。每一次撞击,都像是一个美好希望的破灭。
“你想跳下去么?”许鸥转过身问向周彬。
“死很容易。”周彬的眼中涌出一股沉沉的死气。
“活着却不容易。很多人想活下来,却没有机会。”许鸥说。
“死在‘吊脚’行动中的所有人都想活下来,田敏云也想活下来。谁能想到,害死他们的,竟是长官的贪欲。”他昨晚虽然烧的迷迷糊糊的,但还记得对许鸥说过的话。
之前许鸥虽只听了只言片语,但还是知晓了田敏云叛逃的真相。她能理解周彬愤怒的心情,却又不得不劝慰周彬放下这件事。
“死者已矣。”许鸥说道:“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某一人,或者某一党,是为了民族与国家。”
“军统的高层,就是用这种高调,把我从英国骗回来,让我和我的至爱亲朋陷入了这种无法回头的绝境。”对于许鸥的说法,周彬并不买账。
“你曾对我说过,我们现在所做的,会让别人的家人活下去。”
“别人?别人是谁?是长官们的娇妻美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