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表兄快躺下。”卫伉扶了霍去病在床上坐好,又替他盖住了腿。
刘据请了缇萦先生坐下,他自己也在对面坐了,说:“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太子殿下丶霍大司马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一区区妇人,不敢卖弄所学,只是霍司马之病久已,若是初始或许我徒儿就能补救,只是如今已是沈屙之势已成,我也不过是尽力一试,若有成效不敢居功,若无成效也请太子放过我的家人与徒弟。”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治不好我的都该死,那这大司马府只怕已是尸山血海,头骨如山了。”霍去病怼道。
刘据忙劝了,卫伉也让他安静些。
缇萦已笑,这不过是防他人而已。索性便道:“司马不必急,你我谁先死都尚且是未知之数。殿下老妇人我只要一个诺言。”
“先生请讲。”刘据道。
“我家子孙没有一个会医的,不过卖些药而已,我的弟子王平安你们已见了,日后必不得自由。我只请太子日后不要管我子孙,随他们活去。”
“好。”
“再请太子不论生死,我从此去江湖行医,您不必寻我。我家中现有医书一份,乃是我父亲丶我父亲的师傅以及我等数代人的经验所成,也请太子一并笑纳并让平安救治百姓修此医书。”
“师傅。”王平安喊。
缇萦安抚的压住了他的手。
刘据道:“好。”
缇萦这便扶着王平安站起,给霍去病把脉,她细细摸了,又换了只手去论证。道:“平安你说。”
“气血不足,或许是行军伤身?”平安不确定,也觉得太过荒谬,补充道:“先天不足?”
缇萦摇摇头,“两症相撞你如今已会了,数症你也不怕,只是这两症若是其中一症深入骨髓,把另外一症全然掩盖了你却不肯细心了。”
“求师傅指教。”王平安恭敬道。
刘据脸上已有了几分喜色,这是对症了,对症了。
“气血丧尽却又偏偏身有淤血,淤血不除,只会压迫气血,根子不除如何补气?”
王平安只觉得豁然开朗,忙摸了霍去病的脉,是如此,是如此,只是他诊的还不够细丶还不够细。
“师傅我知道了,该先除淤血,只是我该开什么药呢?”霍去病的病已重,轻了根本来不及,重了又会适得其反,如今是左右为难,横竖是错。
“楚惠王还记得吗?”缇萦问。
王平安一喜,又是为难,“师傅不知效用,此行颇险。若蛭不出,又要下药去蛭。”
“太子已说不怪你了,下药吧。”缇萦道。
王平安看了看霍去病,心里默默。
霍去病戏他道:“本将死在你手里足够你扬名千古了。”
“你……”王平安被他气的哽住了,这是什么啊,他知不知道其中凶险。
“先生放心,孤不怪任何人,生死有命,该如何便如何。”
“是啊,殿下我已和卫伉谈好了,王平安以后就跟着你,我死了你日日看着他就不会忘记我了。”
“表哥。”刘据无奈。
王平安起身命人去备药引子了,那仆人欲言又止,立刻就下去寻了。
王平安道:“将军接下来我要用水蛭治你身上之淤血,若是成便该祛瘀,只是水蛭会会打破你身上的平衡,成了也未必是好事,不成身体里多了水蛭若不能及时排出性命攸关。”
“随你。”霍去病道。
“那请将军先稍坐,我在去命人备两份药材,成与不成都要准备。”
“管家。”霍去病喊了人来帮他。
便又让管家传了膳,要与众人吃饭。
刘据亦要招待缇萦,只是几个人吃得索然无味。等吃到一半,管家上了盘子,盘里装着几只肥硕的水蛭,正在蠕动,分外恶心。
霍去病见了,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不吃。”他金尊玉贵长大,就打仗也要带厨子,吃素日宫廷之餐的主儿,如今那盘子里蠕动的水蛭实在太过恶心。
“霍司马,不要您吃,直接吞了,需得活的进入食道才好。”
霍去病一番恶心,欲言又止,只觉比打匈奴还要难堪。
刘据叹气,起身用手抓了,一掌推入霍去病口中,几条水蛭全部入腹。
缇萦道:“善,咱们继续吃吧。”
刘据索性坐在霍去病身边陪他,霍去病几欲要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