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家伙。”猎人首领摇头失笑道。

杰恩的结晶左眼渗出的汞银在残骸在河道中心形成的河滩上画出扭曲的图腾，杰恩的视网膜正被双重影像撕裂——现实中的燃烧驳船残骸与冥滩的黑色潮汐重叠翻涌。

非洲之星在他颅骨深处震动，将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扎进神经：戴着镣铐的巫医在奴隶船上刻下诅咒，血钻在月食之夜吸饱十七个酋长的脑髓。

装甲舰队的探照灯再次扫过河面，杰恩这才看清了船首像——那根本不是南方军的铜鹰徽章，而是纽约黑帮的骷髅渡鸦标志。黑暗视觉穿透甲板，成箱的炼金硝石正在被改造成联邦军火箱，北军的星条旗与南军的血月旗共同覆盖在走私货上。

"南北战争是幌子......"杰恩呢喃道。汞银流过他的下颚滴进领口，在皮肤上烫出奴隶船般的龙骨纹路。

河岸芦苇丛突然飞出三只渡鸦，爪子上挂着老比利的鳄鱼牙标记。猎人头领抬手击落一只，杰恩的眼睛捕获到鸟喙里掉出的胶卷显影出诊所手术画面——他移植眼球那晚，医生正用同一把刻刀往非洲之星内部刻着什么银。

他仿佛看见冥滩的虚影们在狂笑。杰恩扯开衬衫，发现心脏位置浮现出与猎人首领相同的双头剑烙印。

「自已竟然和协会也脱不开关系！」

杰恩转手就将道钉朝着印记刺下，企图用道钉的沉默效果压制。

黄金道钉刺入烙印的瞬间，河对岸十七座蒸汽熔炉同时熄火，密西西比河的下游，新奥尔良港上空的血色极光骤然扭曲。

装甲舰的炮口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杰恩与猎人头领处开炮。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猎人们的包围圈也被突然打散。

杰恩在弹道轨迹交织的死亡之网中穿行，黑暗视觉标记出每颗炮弹的落点。他手腕一转，调出了手提箱中为数不多的炸药，利用爆炸将自已的行踪暂时掩盖。

"你毁了三年的布局！"猎人首领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现在全然不顾杰恩，对着气球上的人大喊道，“你们答应好了的！！！为什么！！”

杰恩抬头，看见观测气球吊篮里的男人已撕去伪装——那是本该死于氰化物的南方军官独眼龙，他胸前的十七枚军功章正在拼合成联邦银行的保险库密钥。

“非洲之星”突然超频运转。杰恩的结晶左眼炸开虹彩，视野穿透时空锁定纽约地下金库：真正的非洲之星在铅盒中跳动，周围堆满南北将领的绝密信件。

所有战争伤亡报告都是墨水写的童话，军火订单在账本上精确持平——这场仗从头到尾都是场平衡木表演。

杰恩当然不会闲着。他身形一转，将道钉朝着驳船残骸刺下。

黄金道钉插入驳船龙骨时，河床裂开猩红的炼金矩阵。

河滩上，杰恩流出来汞银的画出扭曲的图腾，让杰恩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古刚果语，咒文唤醒了沉睡河底的奴隶船残骸。

生锈的镣铐如群蛇出洞，将装甲舰队拖向河底祭坛，猎人头领被水鬼脱下河底，观测气球也被鬼魂缆绳缠绕，正在坠向燃烧的熔炉核心。

不过，上方的独眼龙看着高度合适了，纵身一跳，落在了杰恩一旁的浅滩上。

"南北停火协议将在你死后生效，小子。"独眼龙抛出怀表，表盘背面嵌着杰恩曾经在纽约枪决的黑帮头目照片。

“现在，去河底喂鱼吧。”

“迈瑞肯会记住你的贡献。”对方握住之前猎人首领甩落下杰恩的“十七道痕”，抚摸着枪托上的痕迹。

汞银此刻已覆盖杰恩半身，形成奴隶贩子的铸铁面具，越来越重。在河滩边的杰恩要撑不住重量，陷进河里去了。

“妈的，这下完了，被硬控了...”事到如今，只有一种方法了：去打复活赛！

被算计死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阿喀琉斯手提箱弹出最后的礼物——来自间谍的氰化物胶囊手枪。杰恩却调转枪口，将结晶化的左眼抵住枪管。非洲之星在死亡瞬间释放全部记忆，三百年前的诅咒顺着弹道逆流而上，击穿独眼龙怀表里的照片里的画面。

「那名黑帮头目，绝对跟南方也脱不开关系。应该说，他就是之前南北两方进行利益交换的手套之一。」

「这是一次完完全全的阴谋，杰恩-道尔，作为南方的一名来自协会的赏金猎人，接到了前往边检进行伪装侦察的任务，却发现，这是南北的内幕交易。都怪杰恩-道尔，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杀了不该杀的人。」

「猎人协会，更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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