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逊河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杰恩正坐在布鲁克林码头的老酒馆里。他的左眼缠着新换的亚麻布,非洲之星残留的刺痛感已变成隐约的钝痒——老比利说这是神经末梢在重生。
他已经将真正的非洲之星移植到了杰恩的眼眶中。当然,真货就是不一样,副作用小多了,可惜的是,那些功能还是老样子,不能用多,负荷太大。
酒保擦着永远擦不净的黄铜吧台,指尖的雪茄疤和当年杰恩在圣丹尼斯赌场的荷官如出一辙。杰恩的黑暗视觉扫过酒柜第三层,那瓶标着"1876"的波本威士忌后面,藏着半张烧焦的联邦债券。
"你的医生在二楼露台喂鸽子。"酒保推来杯冒着热气的菊苣咖啡,"他说你再盯着我的秘密柜看,就要收双倍诊金。"
露台木板随着老比利的脚步声吱呀作响。这老家伙换了身还算体面的呢子外套,只是鳄鱼牙项链仍顽固地露在领口外,头发和胡子梳理过后,活像甘道夫,像个知识渊博的老法师。
他抛来卷用油纸包着的《纽约先驱报》,头条标题赫然是《参议员克劳德游艇失火,疑似私藏军火引发爆炸》。
"时代广场的报童今早多赚了二十便士。"老比利用手术刀削着苹果,刀刃在晨光中画出银弧,"政府和军部刚通过新的联合法案,要彻查南北战争物资流向。"
“看来哈德曼将军逐渐掌握了军部的话语权,不然绝不可能有这档子事。”
杰恩抿了口黑麦威士忌,喉间的灼烧感让他想起密西西比河畔的硝烟。三只灰鸽落在栏杆上,其中一只的脚环闪着联邦银行的鸢尾花纹章。当他伸手去捉时,鸟儿扑棱棱飞向对岸的证券交易所大楼。
"芝加哥来的电报。"老比利递过张皱巴巴的纸片,"我的老农场的地窖被撬了,不过..."他故意停顿,看着杰恩的独眼微微眯起,"小偷找到的只有三百瓶苹果醋和二十箱过期的磺胺药。"
两人同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露台角落的麻雀,露出藏在藤椅下的牛皮纸袋——里面是瑞士银行的存款凭证,足够买下半个布鲁克林区。
"留着给你养老。"杰恩把纸袋推回去,"或者开家正经诊所。"
河面传来渡轮的汽笛。老比利突然用手术刀挑起颗橄榄:"记得阿拉莫要塞那个女护士吗?她在新奥尔良开了家孤儿院。"刀刃精准地剖开果核,露出里面微型胶卷的金属光泽,"上周收到封信,说缺个教孩子们认字的先生。"
“我记不得了,老比利。”
杰恩是真记不得,他真没印象啊,进这个副本了就是杀杀杀,啥时候去过要塞?
杰恩的指尖抚过温菲尔德1873枪托上的十八道划痕。晨风掀起报纸,露出背面的讣告栏——五个南北军需官的名字整齐排列,死因全是"意外溺亡"。
"十点钟方向。"老比利突然压低声音,"穿格纹马甲的那个,盯了我们三杯酒的时间。"
黑暗视觉悄然激活。杰恩的虹膜映出来人袖口的金线刺绣:双头剑缠绕着天平,是最高法院的徽记。当对方摸向怀表链时,他故意碰翻盐罐——海盐撒成精确的扇形,正是猎人协会的死亡警告符号。
那人僵在原地,冷汗从鬓角滑落。老比利举起酒杯致意,酒液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涟漪。
"告诉你的主子们。"杰恩弹飞一枚沾着硝烟的子弹壳,金属在木地板上滚出清脆的韵律,"退休的狼崽子,牙齿照样能撕开熊皮。"
...
正午钟声响起时,两人已走在布鲁克林大桥的人行道上。卖花姑娘的篮子里躺着最后几支蔫头耷脑的康乃馨,老比利用了几便士换了束残花,随手插在生锈的蒸汽阀门上。
"去瞧瞧自由女神像的火炬?"老医生望着曼哈顿的天际线,"听说他们新装了电灯。"
杰恩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黄金道钉,道钉的金属表面光滑如镜,倒映出晴空上飘浮的流云。渡轮拉响启航的汽笛,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就在这时,杰恩突然将道钉抛向空中。
旋转的金属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又稳稳地落回到他的手中。他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寻找新的乐趣了。”说罢,他轻轻压了压头上的宽檐帽,帽檐下那只独眼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听说中央公园动物园跑了头美洲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然而,紧接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不过,最重要的是,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老比利。”
杰恩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老比利,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