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刺青随吞咽蠕动——那是一只被闪电贯穿的雷鸟，和威利斯项链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男孩面前的油桶上摆着几枚“驱魔护符”：生锈的铁路道钉缠着乌鸦羽毛，麻绳打的平安结被机油浸得发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其中一枚护符，指尖的茧子泛着青紫——那是长期拉弓弦留下的痕迹。

大卫悄无声息地跃下钢架。锈蚀的管道在他靴底发出呻吟，坍塌的轰鸣声中，男孩像受惊的幼兽般弓起脊背。

“护符怎么卖？”大卫抛出一枚猎币。硬币在空中翻转，映出男孩骤然放大的瞳孔。

钢刃出鞘的寒光比声音更快。男孩袖中滑出半截铁路道钉，尖端直刺大卫咽喉。鹿皮手套的虎口精准钳住他的手腕，指腹触到细密的疤痕——是弓弦反复割裂又愈合的沟壑。

“切罗基人的欢迎仪式？”大卫冷笑，拇指压住男孩腕脉。

回答他的是一记膝撞。大卫顺势将男孩按进污水沟，泥浆灌入对方口鼻的瞬间，一枚护符的鹰羽擦过他的脸颊。血珠渗出时竟泛起幽蓝荧光，地脉的震颤顺着伤口窜入脊椎。

“你们逼他跳战舞！”男孩的嘶吼混着泥浆泡沫，机械义眼的蓝光在污水下诡异地闪烁，“地脉撕裂时，他的血从每个毛孔……”

老班特的手杖点住男孩眉心。杖头的蛇眼泛起的蓝光，映出对方瞳孔深处的符文残影——那是一只被闪电贯穿的雷鸟，与威利斯项链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老班特的手杖突然点住男孩眉心。雕花杖头的鳄鱼牙泛着蓝光，映出男孩瞳孔深处的符文残影：“不是我们。是北协会的炼金术士，对吗？”

“北协会用爱尔兰巫术污染地脉，”老班特的烟嗓沙哑，“而你祖父的魂灵还在战舞中哀嚎。”

蒸汽起重机的铁臂轰然倒塌，锈红的钢梁砸进污水潭，溅起的泥浆如墓碑般矗立。三名黑衣人从阴影中浮现，皮靴上的双头剑纹章沾着新鲜的血渍。领头者的面罩下传出机械合成的嗓音：“叛徒大卫·米勒，协会问候你。”

男孩的瞳孔骤缩。他认得这种声音——去年冬天，同样的合成音指挥着北协会的猎犬，将他的祖父逼入地脉暴走的一处矿区。

“趴下！”大卫低吼，霰弹枪从风衣下摆滑入掌心。第一发子弹轰碎左侧袭击者的膝盖，钢珠在特斯拉线圈上迸出蓝紫电弧。老班特的手杖插入泥浆，切罗基符文如荆棘蔓出，缠住另一名袭击者的脚踝。

男孩在泥浆中翻滚。祖父的雷鸟刺青在记忆里燃烧——暴雨夜，老人赤脚跃上火堆，战歌与雷鸣共振。闪电顺着他的铜爪刺入大地，偷猎者的蒸汽机车在火光中熔成废铁。

“拿着！”大卫将“道尔-勃朗宁M1”抛向男孩。枪柄撞进他颤抖的掌心，金属的余温烫得灵魂发痛。

第三名袭击者的链锯剑已劈到头顶。大卫侧身闪避，链刃擦过肩头，带起一蓬血雾。男孩的视线突然清晰——地脉的震颤顺着枪身流淌，特斯拉线圈的弱点在瞳孔中放大成灼目的光斑。

枪响。

子弹穿透线圈的刹那，幽蓝电弧如毒蛇反噬。袭击者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链锯剑失控地切入自已大腿。老班特的手杖趁机刺入他的咽喉，蛇头吸饱鲜血，将切罗基符文烙进地脉。

“地脉在呼吸。”男孩喃喃着，枪口转向最后一名敌人。乌鸦羽毛从护符脱落，在弹道上划出血色弧光。子弹贯穿特斯拉线圈时，贫民窟所有油灯齐齐爆裂，黑暗中被惊飞的乌鸦群如同沸腾的沥青。

当硝烟散尽，老班特用手杖挑起袭击者的面罩。机械合成的喉管裸露在外，凯尔特结纹路在皮下蠕动。

“课程提前了。”大卫擦去枪身血渍，将男孩拽出污水沟，“你祖父的战舞，该由你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