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不因此而针对我。但当他终于开口时,声音依旧平静而沉稳。
“那你打算在这儿也做这些事吗?” 他问,“你为什么要向我坦白这些?”
“因为最后那两个人还活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期望他们原谅我更可怕、更不应该的事了。我…… 我不理解。”
他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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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才一岁多?好吧,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皱起眉头。原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做了。
“嗯,一开始是出于本能,” 我还是回答了,“我饿了。但我最早的一些受害者教会了我说话,从那之后…… 我就没借口了。我知道他们是人,有思想,会受伤,但我就是不在乎。”
“但现在你在乎了。” 传教士确认道。
我咽了口唾沫。
“我在乎了。但已经太晚了。我无法挽回我做过的事。”
“没人能挽回。但任何人都能得到救赎。你犯了个常见的错误,小拉克。你的受害者们已经被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你寻求的宽恕并非来自他们。你必须赢得的是迷雾观察者的宽恕。他们可能会恨你直到永远,这是他们的权利。但即便如此,你仍可能得到宽恕。”
我从鼻子里轻轻叹了口气。
“可我…… 我不配得到宽恕。”
他摇了摇头,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
“拉克。你误解了宽恕的本质。它不是一种对你的怜悯,让你可以不再为过去的事懊悔。它也不是你能用善举换来的砝码,放在天平上衡量。宽恕的承诺是加诸于你身上的一种责任,一种期望,即便你有过错,也能赢得救赎。追随迷雾观察者不是给你的伤口敷药,而是一种责任,可能会让你受伤更多。这关乎努力,关乎挣扎,关乎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不断打磨,让它变得哪怕只是稍微明亮一点。这就是迷雾观察者眼中的宽恕。孩子,你很强大。你曾凭借这份力量制造恐怖与死亡,但如果你想踏上新的道路,这份力量将面临比你作恶时更严峻的考验。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就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 我轻声说。
他笑得更灿烂了,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加深,眼睛周围的褶子也更深了。
“那么,欢迎加入我们的社群,拉克。”
当传教士把这话告诉村里其他人时,并没有得到认可,但让我惊讶的是,也没人公然反对。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惊恐不安,不敢靠近任何人,也不敢和人说话。我去教堂,做完礼拜就回到森林。我杀掉靠近村子的怪物,把自己隔绝起来,直到第二天,直到下一次所有村民聚集在那个房间,我考验自己能否压制住本能。我…… 我不敢自满,不敢骗自己,但在那些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本能的冲动。它一直都在我脑海深处,但我不去想它。传教士讲话的时候不想,人们做完礼拜从这木教堂出来,瞪着我的时候不想,整晚我守着沉睡的村子,坐在村子中心的方尖碑旁,留意着任何方向可能靠近的威胁时,也不想。这方尖碑真是个奇特的建筑,摸起来又滑又硬,像上了釉的陶器或者水晶。
第五天晚上,我没闻到威胁的气息,但却闻到了一种我从未想过会靠近我的味道。尤恩家的二儿子,就是那个最先看到我的男孩,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贤。我考虑过离开,但…… 我又没走。他径直朝我走来,不过和我保持着足足八英尺的距离。这对我来说有点好笑,毕竟要是我真打算伤害他,这点防备根本没用,但一想到伤害他,任何好笑的感觉都没了。
“你妈妈知道你在这儿吗?” 我问他。
他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瑟缩,但很快就挺起胸膛反驳。
“我年龄是你的五倍,” 他宣称,“要是你晚上能出门,我也能!”
“我觉得这有道理。” 我笑着应道,笑容藏在面具后,“但说句公道话,我连房子都没有。”
“哦。” 他应了一声。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不过很快,这男孩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来这儿的目的,这份坦率我还挺欣赏的。
“我爸爸被一只沃西佐杀了。” 他说,“去年的事儿。”
我缓缓点头。
“他们抓到那只沃西佐了吗?” 我问。
“啊?”
“人们杀掉杀你爸爸的那只沃西佐了吗?” 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