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关掉手机。改变？现在的他，连自已的原则都快守不住了。

第二天，项目进入了关键阶段。赵小飞被要求准备一份详细的估值报告。当他整理数据时，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交易对手方的资产负债表中，有一笔大额的其他应收款，来源不明。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这个发现告诉了Mark。

Mark的表情变得凝重，“这个不能忽视。如果被监管机构发现，我们会有大麻烦。“

赵小飞松了口气，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指出问题了。但Mark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我们需要重新设计交易结构，“Mark说，“把这部分资产剥离出去，成立一个特殊目的实体...“

“等等，“赵小飞打断他，“这不是在掩盖问题吗？“

Mark冷冷地看着他，“这是在保护我们的客户，也是在保护你自已。你以为监管机构会表扬你揭露问题吗？不，他们会认为我们尽职调查不到位，整个团队都会受牵连。“

赵小飞感觉一阵眩晕。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光鲜亮丽的金融世界里，真相往往是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项目进入最后阶段，整个团队都在加班加点。赵小飞已经连续工作了36个小时，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明天就是向客户汇报的关键时刻。

凌晨三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Mark。Mark正在审阅最后的演示文稿，突然抬头问道：“那份其他应收款的资料，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赵小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按照Mark的要求，重新设计了交易结构，把那部分资产剥离了出去。但他同时也做了一件事：把原始数据偷偷备份了一份。

“都...都处理好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Mark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小飞？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已。“他站起身，走到咖啡机前，“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理想主义。但很快你就会明白，在这个行业，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智慧。“

赵小飞没有说话。他的U盘就放在口袋里，里面存着那份可能毁掉整个交易的证据。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交给监管机构。

“对了，“Mark端着咖啡走回来，“我听说你在申请全职offer？“

赵小飞点点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但现在，这个目标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好表现，“Mark意味深长地说，“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会向Sarah推荐你。“

赵小飞感觉喉咙发紧。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代价可能是违背自已的良心。

第二天早上，赵小飞在洗手间用冷水拍打着脸。镜子里的自已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Sarah正在和客户交谈，看到赵小飞进来，朝他点了点头。Mark坐在一旁，神情自若。

汇报开始了。赵小飞负责讲解财务模型部分。当他站到投影仪前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他的手微微发抖，但声音还算平稳。

“根据我们的分析，“他调出估值模型，“考虑到协同效应和成本节约，我们认为合理的收购价格应该在...“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亮出证件：“我们是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员。我们收到举报，称这个交易可能存在重大信息披露问题。“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Sarah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Mark则猛地转头看向赵小飞。赵小飞站在那里，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

调查员走到投影仪前，“我们需要查看所有相关文件，包括原始财务数据。“

Sarah强作镇定，“当然，我们会全力配合。不过能否等汇报结束...“

“恐怕不行，“调查员打断她，“这是紧急调查。请立即停止所有与交易相关的工作。“

赵小飞感觉双腿发软。他知道，自已昨晚匿名发送给SEC的邮件起作用了。但同时，他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的投行生涯可能就此结束。

会议被迫中止。调查员开始挨个询问相关人员。当轮到赵小飞时，他如实回答了所有问题，但隐瞒了自已是举报人的事实。

调查持续了整整一天。最终，SEC认定交易确实存在重大信息披露问题，要求暂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