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想象过后果。
谢思行静静看向她:“你何时回来的?”
郁繁抬眸。本想回他一句与他无关,可出口时还是变了说法。
“一年前,和你打听到的差不多。”
谢思行眸光暗了暗。
郁繁轻嗤:“我分明不是你杀的,你何必要把这件事揽到你身上?真是大方。”
背后的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到底觉得好笑。
谢思行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又变成了一座石像。
鱼竿终于有了动静。郁繁挑起,悬在鱼钩上的是一条两寸左右的小鱼。
怎么还变小了?
郁繁有些不乐,恨不得变成一只水鸟径直去水里捞鱼,速度又快,捞到的鱼又多。
可这般只会越发的浮躁。
两人又恢复了静默。
郁繁又钓了一会儿鱼,不断有小鱼上钩。腰间的竹篓渐渐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鱼。
她收杆,缓缓站了起来。谢思行听到动静,安静地看过来。
气氛着实诡异。郁繁思量一瞬,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她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
郁繁真是怀疑,谢思行的脑子是不是曾经被驴给踢了,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异想天开的念头?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迅疾的风声,郁繁并不准备回头。下一刻,她听到了紧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
郁繁心中直打鼓,又走出几步,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谢思行错开眼神,眸色复杂:“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郁繁听着,忽然气笑了。
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郁繁看到了盘旋在自家门口,一直打转的刘协。
她还没惊讶,刘协倒是先瞪大了眼:“思……思行,你回来了?!”
自己一去不回,想必他们担心了很久。谢思行有些歉疚:“我只是……想在附近散散心。”
郁繁这才意识到谢思行的情况,侧过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谢思行神色越发的不自然。
刘协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这是在一……”
郁繁及时截住他的话:“我去钓鱼,只是偶然遇见他罢了。”
刘协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鱼篓上,郁繁空手抓住一条鱼塞到他手上。
“这条鱼就送您了。”
巴掌点的小鱼在掌心一直翻动,刘协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繁再不管两人神色,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潇洒果断地关了门。
谢思行目光紧跟着那人身影,刘协抿紧了唇,心中只感觉荒唐。
等两人走远了一些,刘协回头,确定院中的人绝对不会听到他们谈论的声音。
他停步,冷冽的目光落在了谢思行身上。
谢思行征询地看向他,忽听眼前的人正色问道:“思行,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通缉令上那只妖?”
生怕谢思行否认,他从怀中抽出那张陈旧发黄的纸。
谢思行看过去,那张纸俨然就是三年前贴在各城的通缉令。
谢思行微愣,随后无奈地点头:“是。”
他想过他会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刘协正要警告,谢思行拦住他:“当时,她确确实实死了。往日的过错,您不必再追究。”
“这两年她住在这里,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刘协蹙起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明知道她就是那只作弄过你的幻妖,你还……”他咬牙切齿,不想接受:“喜欢她。”
谢思行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刘协伸出的手直颤:“你们是什么关系?仇敌!你怎么能……”
谢思行眸光如墨:“您说的话我当然想过。自从我来到灵锦乡,碰到她的第一面,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你如今怎么想?”
谢思行低垂着眸,长睫微动:“我只要做好我的本分之事便好。”他头一次这么庆幸宗门与朝廷牵扯不多。
刘协蹙紧了眉,看着他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片刻,他重重叹了口气,无奈接受了这件事情。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