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顶顶临时安置的帐子。
日子每天都艰难,可宁月会教他们如何采药,如何防疫,如何治疗时疫。时疫不染动物,黑猫有灵,鸢歌带人时常能在山上捉到不少野味,补充营养。还有廿七,有教无类,让大家都学上一点防身的招数。
十日之后,最初被救助的人,也成为了能帮助他人的人。
乱坟岗前的帐子,又增加了好几顶。
唯一不变的是大家一见到那抹总是不肯停下的白色,都会敬称一句。
“宁师。”
宁月最多也就认了姚蓁一个徒弟,可学了宁家医术的都这么喊宁月。
宁月实在纠正不过来。
“姑娘。”从帐篷出来,宁月被少数几个正常的称呼叫住。
“明远镖局又送来一批新的药物,我去接应。”
“这么快? ”上次送还是写完信的第二日,谢昀就及时送来一批苍术解了宁月燃眉之急。就算有严鼓帮忙调药材,这速度也……
见宁月陷入沈思,谢昀适时转移话题。
“不过无妄楼还未有沈霄消息。”
给沈霄的信,无妄楼确认送到京中。
谢昀知道,宁月是想沈霄能来处理此事,严鼓和他只是能缓解时疫一时,但这样的天灾人祸,只有朝廷的赈灾救济,才是长久之计。只是京中势力盘根错节,沈霄没有宁月想象之中来的那么快。
“应是快了。”宁月相信沈霄。
前世,她曾被西岚皇子威逼利诱,让她设局刺杀西岚公主阿什娜,表面上是西岚的国内纷争。实际上,阿什娜前来和亲死于大燕境内,这亦会成为西岚发兵的理由。
宁月想出替死一计,但计策实现的关键便是需要晋王沈霄这样一个有身份,有担当的人,在她死前与她配合演戏,不吝用亲王婚仪作局,在她死后,还要善后这替死一计,不让西岚瞧出破绽。
也不知前世,她的死有没有太过耽误晋王……
虽是他提的话茬,但看见宁月对沈霄流露的信任之色,谢昀眸色还是灰暗了几分。
“我去了。”
防止时疫带去城内,谢昀带着无妄楼都在城郊接应物资。
谢昀一去,要废上一会儿时间。
谢昀前脚刚走,后脚埋伏在乱坟岗前草丛中许久的一个男子就低声提醒。
“格尼大蛊师,据我们这几日观察,那白衣簪花女子就是那游医,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武功高深,一直庇护这群人不受抢掠。不过他不在,这里应该就剩些老弱妇孺了。”
格尼扫了扫帐子之间几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好啊,我说最近寨子里的女使一个个心不在焉的,原来是以为另有出路了……可笑!”
“来,说与我听听,你们归顺南孟后背的第一条族规是什么?”
“背叛南孟者,死。”
格尼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是了,就让这些不自量力的女子们尝尝我新收的虺蛊的厉害吧。”
说着格尼从腰边打开竹筒,一条三角脑袋花脸红眼的蛇在格尼吹起的哨声下,开始往白衣女子方向游弋。
格尼嘴角咧开,仿佛已经看到在一片毒雾之中,这些与他们南孟作对的人一瞬死于无形的惨状。而他顺利完成长使的命令,或许还能得到一个上等蛊的奖励……
“咦,这蛇……?”白衣女子似有所感,竟低头发现了游来的小蛇。
格尼暗中狞笑,发现又如何!已经晚了!
来吧,我的虺蛊,大开杀戒——
格尼的哨声吹奏到一半,女子唇边竟也开始吹奏起一股曲调。
只见原本攻击性十足的虺蛊一顿,像一只家养的兔子,被女子从地上捞了起来,乖乖地待在她的掌心一动不动。
“我就说眼熟,你怎么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