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于水面的人便逃不了嫌疑。
可她也不想看到。
那天敲开她门的人,是沈霄。
温馨的年宴之名,在阿什娜给与返魂香之后,便像个催命符。
可木已成舟,宁月没对沈霄说谎。
当她彻底发现这一切阴谋时,为时已晚。
可她不愿就此认命。
阿婆被调来,表面上是为了归一蛊的解蛊。
可事实上,阿婆根本没有真正有去琢磨归一蛊的机会,只是困在宅院,随便看看蛊人,做做样子。
宁月想抓住了她唯一的先机。
那个被返魂香催发的梦一般的前世。
“阿婆,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那个噩梦最后,宁月的神魂升起,虽没看清结局,但她以局外人的视角,将石盘纹路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蛊阵……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这是我们一族的禁忌,早已灭迹多年了。】
阿婆果然知晓,神色如临大敌。
“什么是蛊阵?”
见宁月最终还是要知晓,阿婆长叹一口气。
【蛊阵是一种邪术。】
【我们玉氏一族虽有号令万蛊的能力,能与之相伴的,生来便带一种咒。明面上是幼时不能离开南孟,否则会夭亡。实则是我们族人在幼年时,本身是一类极不稳定的蛊。】
【本来依靠丹凤羽,便可稳定这种“咒”。但总有些人妒恨我们的力量,他们研究出一种蛊阵,可将玉氏族人强行化蛊。】
【而由玉氏族人一旦被化蛊,便不再受控,成为蛊母,无论什么蛊,蛊母都能孵化为最上等的蛊,而且蛊母能无穷无尽的制蛊,直到她寿数雕零。】
【不过我们族就算算上你,也没有幼年的孩子了……】
宁月凝望着自己苍白冰冷的手。
“不……有的,阿婆。”
“母亲的寒蝉把我的咒定在我幼时出生之刻不是吗?”
阿婆神色猛然震动,她攥紧宁月的手。
【孩子,是谁要对你用蛊阵!】
宁月反手轻轻握住阿婆,面对她真正的命数所在,她显得格外平静。“阿婆,这蛊阵可有解法?”
【没有……只要开了蛊阵,阵法就终止不了……最多是改阵……】
“怎么改?”
【这我知道的不多,只听说蛊阵开启很苛刻,光是药引便不易筹集。又得以药引的来历星象为据,放在阵中的不同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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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你用雷冢玉舞弊,我也可以。”
宁月的目光收回在沈霄的身上。
沈霄听完先是笑了一下。
“就算你有前世记忆,就算你换了药,可你看看周围,除了你们三个,谁还能帮你们?”
“你没有选择,要么你大义凛然地自我了断在这里,留着这些人已经染蛊的人在这世上受苦,要么你就把真的药交出来,我给你的家人朋友最后一次活的机会。”
宁月靠着玉生烟,目光澄澈。
“我从前有一世死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没得选。总是两难,总是万般不得已,总是想,我的命比起来没那么重要。”
“可后来我发觉,选项是自己给自己的。”
“殿下,你可知世间生灵,何止于人呐?”
“阿福。”
一只黑猫叼着一个布带傲然从西岚大军之中穿行而来,而西岚军中的归一蛊却没有因为一只猫而躁动。
黑猫顺利地踱步到宁月身边,把布带放下后,疼惜地舔了舔宁月手脚上未干的血迹。
“猫?——”沈霄刚一出声,本守在宁月身边的谢昀就将剑放在他的喉间。他默了默,笑了。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归一蛊不归我号令依旧会传染,只不过是个更为低劣的,和盛世无关的人间炼狱罢了。”
“我知道。”宁月低头拆开布包,一边把东西取出和玉生烟嘱咐,一边回沈霄。
“我只是不想让你妨碍我,若殿下气不过,也可以撞剑轻生,大不了下一世一切重来嘛。”
“你别忘了,若下一世,我绝不会放你和你的家人!你不过一介医女,而我则是晋王,我无牵无挂,你全是软肋,你真以为下一世你还能讨巧赢了?”
宁月放下手中物,一双眼擡起来,若明镜一般映着沈霄的影子。
“沈霄,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建立一个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