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继续轮回,还是到此为止。”
“什么意思?这是我可以选择的事吗?”
“当然,你一直可以选择。”
“如果你选了继续轮回,这一世只是不够完美的一世,那些平覆不了的遗憾,你可选择再下一世重新再来,或许就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若是到此为止……”
“嗯,你继续说啊?”
“那就是到此为止,你要终结的一切会终结,可你或许会死,会再见不了你在乎的人。”
“想好了吗?”
“我选到此为止。”
“或许会死,就是可能会活。虽然轮回我一定能活,可这一世的人,他们没有重来的机会。我要选我舍不得的世间。”
“好啊,宁月,真好,你终于活在一个你爱的世间。”
那声音像是伫望多年的老者,听着满是欣慰。
而就在她选好的一瞬。
眼前的虚无陡然变化,不再是一片白色,而是千万只蝴蝶扑簌而过,每一只蝴蝶或大或小,它们的蝶翼无独有偶,全是半透的,像是琉璃一般,映射出宁月的身影。
所有的都是她,又都是不一样的她。
宁月在其中一只蝶上看到了那前世那个妻子宁月的她。
她还看到了那个最初的,死在晋王府婚仪上的她。
千万块破碎的她,汇在一道,杂乱无章。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方法,唯一的方法。”
那声音虚弱了些,说完就再没回音。
“没了?这算什么方法,还是要我自己想……现在的情况,我已改了阵,问题是,我要怎么扭转归一蛊?还不能只是一时……”
“沈霄有雷冢玉,我这一世毁了蛊阵,那下一世怎么办?他是能靠雷冢玉舞弊的,先知多处,我怎么敌过他?”
“除非我也舞弊?我就在阵中,雷冢玉便在我的手里。若我也能看到千百世我的结局……不对,我现在已经看见了……”
宁月放眼望去,却又被自己多世早亡的一生扎了眼。
许多世,没有沈霄破坏,她活得更是不明不白。
“那要是比沈霄更早地掌握先机……多早才算早呢?”
“这一世十五岁重生,还是晚了……起码再早十年……不对……”
“若要插手,那便得找一切的由头,起焉……”
宁月意识到什么不断穿过蝶群,终于在其中一只的蝶翼里看到了尚在玉生烟肚中的她。
她的命数,便是在她出生那一刻定下的。
宁月想起玉生烟曾和她说过一句话。
【真的是天机不可泄露,这个药方也是别人给我的,我答应过她,不能将此方来由和真正的用法告知任何人,尤其是你。说了,说不定我即刻就暴毙了。】
若她,就是自己。
那便是自己对她说过。
找她,是因为,这就是她自己找到的解法。
而玉生烟会如此笃信“她”,就是因为她知道。
——我,一定会救我自己!
宁月伸手,她的指尖在这一刹那,在这虚无有了确切的样子,她触手碰及映有玉生烟模样的蝶翼刹那,万千蝶群之间,闪烁的蝶翼上亦折射出那剔透的指尖。
她似进入了眼前这个碎片的瞬间,也似进入了无数个同样的瞬间。
“阿娘。”
玉生烟坐在南孟自己卧房里正研究寒蝉蛊呢,一个陌生的声音乍一下闯进她的脑海。
宁月正愁如何和二十年前的玉生烟措辞解释这怪力乱神的事儿。
谁知玉生烟很是镇静地放下手中炭笔和手札,摸了摸肚子。
“真是累晕了,把你胎梦累出来了。”
宁月笑了一声,知道自己不用多费口舌了。
“阿娘,我是二十年后的我,我知我这一生命数多舛,不过并非没有一线生机。若阿娘愿试试,我有一药方可改我之命数……阿娘记好……”
“找齐这些就可以?”玉生烟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记下的药,竟然还有丹凤羽。“这些看起来可不像是救病的药……”
“它们确实不能救病,它们是用来开蛊阵的。但,我必须找,这就是一切因果的开始。”
“蛊阵?!”玉生烟灌进一口凉气。“谁会对你做此事!”
“……”宁月张了张嘴,沈霄两个字就在嘴边。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