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璇伸出双臂环住周瑜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我眼下只能回忆起一些当时的细节。我杀了一堆人,逃跑的时候跳进了河里。追赶我的人以为我淹死了。但我没死,我受的外伤都不重,在逃跑途中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恢覆得也很快。想来我功力尽失是因为当时杀人杀得走火入魔……”
话未说完,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
处理完阿武尸体的周平和周凡二人骑马赶了过来,猝不及防地看见周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住了周将军,他二人连忙别过脸去。
周瑜脸色微红,他不习惯在人前与小乔亲近,连忙将怀中的人轻轻推开。
他扭头问二人:“尸体处理了吗?”
“已按将军的吩咐,挖了个坑埋了。”周平道。
……
周瑜一行人换了一家客栈宿下。
乔璇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周瑜:“对了,华医生有没有提到我经脉的毛病?”
周瑜道:“他只说了你的伤,未提及其他。我又问华医生你的经脉是否淤塞,他说曾经有淤塞的迹象但是现在经脉已通。”
乔璇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欣喜的表情,道:“这么说,我的功力真的恢覆了。这次遇到青州兵,不知为何,凭着本能就杀了数人……”
周瑜道:“我当时也难以置信。我遇到第三路青州兵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一半人死的死,伤的伤,我们捉到那个刀疤脸时从他口中问出了你的去向。我就知道你已经与他们交过手了。”
乔璇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我们也没必要找我师父来给我通经脉了?师父行踪诡秘,想找到她简直是大海捞针。”
周瑜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乔璇:“那疤脸男子的嫂嫂……你打算如何?”
他说的正是那个将他们引到灵武山的妇人。
乔璇道:“罢了。那妇人是在街头遇见的,要找她也得费一番工夫。我们在许都耽搁了这么久,再不回江东,主公该对你有意见了。”
周瑜却道:“这几日你还需留在许都养伤,要是想找到那妇人还是有希望的,总比找令师容易得多。”
乔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想来她也没机会再谋害我了,我不想再劳烦你去找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几日你也很累吧?”
周瑜道:“既然你愿意放过她,我还能再说什么?”顿了顿,又疑惑道:“你方才说两年前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那你昨日怎么不给自己止血?”
乔璇无奈地道:“我试了,没起作用。我感觉功力只恢覆了七成左右,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全部恢覆。”
其实周瑜没有如实把华佗的话转告乔璇,在她昏迷的时候,华佗说,乔璇练的武功可以恢覆,但代价是将来不能生育,她的功力恢覆得越多,她受孕就越困难。
看到乔璇一脸期待,周瑜还是决定瞒着她,否则她又要质疑他背叛她抛弃她了。自从双亲先后离世,周瑜对于家族门楣一类的事看得很淡了,但是乔璇不信任他,索性不告诉她了。
……
仅过了三日,乔璇左臂的伤就愈合了,脸上也渐渐恢覆了血色,周瑜也不想在许都耽搁得太久,既然乔璇的功力已自行恢覆,他们就得尽快返回江东了。乔璇立即动笔给姐姐写信,将消息告诉她。
回程时,周瑜决定尽量抄近路,换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路线。即便如此,到江东也需要一个月左右。一行人堪堪奔波了大半个月,来到了寿春附近的一处荒僻的郊外。
此时已是黄昏,周瑜正考虑着是否要找一户人家借宿,就看见远处有一股轻烟升起。他们朝烟的方向行过去,终于看见几间破旧的茅草屋稀稀落落地分布着,待离得近了,才看见一个老伯坐在屋前烤着什么,周平闻到了香味,抽抽鼻子,说:“好像是烤鸡的味道。”
周瑜从马车上下来,对周平和周凡二人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去跟这老伯打听一下,看他这里有没有空屋子可以借宿。”
乔璇也从马车上下来,习惯性地戴上了帷帽。只见那老伯瘦骨嶙峋,个子倒是挺高,反而衬得他更瘦了,像一根芦柴棒。
老伯察觉到有人走近,扭头看向他们,周平正要开口,就听得身后周瑜夫人惊叫了一声:“爹?!”
这一声唤得在场的所有男子心下大惊,齐刷刷望向乔璇,只见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瞪大了一双澄如秋水的眸,看向那瘦得像芦柴棒一样的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