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荼谨贤自己是个无拘无束丶不会在意他人眼光的人,不喜欢追求大众观点,对于荼京盛的教育也随性的多,不像应试教育的老师那样死板严厉。
他热爱钻研,却比大部分人眼中的科研工作者要活泼得多,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这位教授年纪比他们大,心性却似乎还比他们要年轻,谈吐间都透露着一种风雅从容——
这种风雅和诗意在很多年后的荼京盛口中,就是装文气。
事实上也确实就是装出来的,让他提笔写几句文雅的词句,落笔间就全成了规规矩矩的论文。
但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在认识他但不熟的人眼中,他就是给人一种温和可亲的样子,因而在得知是大学教授时常常被问是不是历史系的。
好在相比这种假风雅,他对荼京盛更深的影响还是体现在科研方面。
即使回到家里,荼谨贤很少对顾矜南聊起工作有关的内容,但他在一些事情上的钻研态度却一直影响着荼京盛。
在荼京盛还很小的时候,荼谨贤就常常因为研究院的事而被迫减少了留在家里的时间,那时候顾矜南就常常和年幼的荼京盛聊起父亲的事,说他怎么怎么厉害,又说自己多么幸运。
荼谨贤其实一直都没有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什么要求,只在为人处世上要求他正直,而顾矜南说“希望小盛成为想父亲那样优秀的人”大多数不过也是无意。
但或许是耳濡目染,荼京盛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对科学和发明起了极强的兴趣,拆家还算小事,就怕他在学校为了搞清楚一些问题作出出格的事,或是出门遇上什么新奇的科学现象在外边研究个半天不回来。
好在拆家和捣乱的现象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几乎不再发生了,除了偶尔还是因为上课不认真而被叫家长而已。
那段时间荼谨贤在研究院没什么大事情,也就自然空了下来,几乎每天都能回家,荼京盛的教育工作就自然落到了他这个知识分子的头上。
一次荼谨贤从家长会上回来,走进屋晃了一圈,就见顾矜南正在厨房洗菜,于是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上前去,撸起袖子开始在一旁帮忙。
顾矜南馀光瞥见他,未语先笑。
“怎么样啊?这次家长会。”
荼谨贤无奈叹了口气,接过顾矜南拿在手中还没来的及洗的菜,边洗边说:“这孩子这么调皮,一点也不像我的样子……”
听着他颇有些幽怨的语气,与脸上藏笑的神情截然不符,顾矜南眨了眨眼,故作疑惑道:“怎么?老师又在全班面前批评他了吗?”
“……没有。”荼谨贤道,“他在全班家长面前表扬他成绩好了。”
“那你还不满意?”
“但在家长会结束后,他们班主任把我留下来,给我一一列举了荼京盛在学校的‘光荣事迹’,什么爬杨梅树把树枝踩折了,午自修和值日倒垃圾的同学一起溜出去玩,把办公室门外的鸟窝捣下来了之类的……害得我平白无故比别的家长迟走了二十分钟。”
闻言,就听顾矜南在一旁笑出了声。
她一手拿过菜刀和砧板,从荼谨贤手中接过洗好的菜开始切。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也叛逆吗?我觉得小盛和你还挺像的。”
“怎么可能!”
“再说小盛成绩不差,思维也活,还有你那股子钻研的劲儿,我看,说不定以后要成为我们家第二个大科学家啦。”
闻言,荼谨贤却是沈默了片刻。
“我盼着他安心快乐长大就好了,干什么一定要功成名就呢?”
不等顾矜南开口,荼谨贤便继续说了下去:“搞科研哪有那么容易,要你忙的时候就得忙,说什么都不能松懈。因为职业的问题,还会有不少人不理解,甚至误解。更重要的是,真正忙起来的时候我回家的时间很少,就像之前那段时间,不能在家里陪你和小盛,我……”
话音落下,厨房中陷入短暂的沈默,一时间只剩下切菜时刀刃与砧板的碰撞声。
躲在门外听完了全程的荼京盛缓缓垂下眸,借着这声响的遮掩往回走去。他们原本是有科学问题想问荼谨贤的,但现在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不想说了。
两三年时光流逝飞快,眨眼荼京盛便上了高中,又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入科学院,去了遥远的外地读书。
他终于还是没有照荼谨贤想得那样过上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刚开始的那一年,荼京盛还是每个月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