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平时胃会有感觉吗,吃东西会影响吗?”
韩震:“没有。”
崔丹蓉拿了个橘子,膝盖上放着垃圾盘,开始剥皮,“你爸的胃癌是良性的,没症状,但转移风险比较大,好在发现得及时,早点做手术就没事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感叹道,“哎,手术之后过年,怕是吃不了什么东西咯。”
韩明亦附和地点点头,随口问道,“爸,最近山里有出什么事吗?”
韩震:“没有。”
“没有……”韩明亦若有所思,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夹。
叶何见了,不由得微惊。印象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韩明亦掏出这个放了三枚硬币的钱夹了。
韩明亦看着韩震,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钱夹,问道:“我能给您算算吗?”
韩震目色平静,古井不波地看向他。
叶何有些疑惑。韩明亦的天罚“后遗症”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卜卦了吗?
“算啥算啊,把这橘子吃了,快点。”崔丹蓉手非常快,转眼间剥好了四个橘子,一人发了一个。
“哦。”韩明亦顺从地收起钱夹,开始啃橘子。
四人一边吃水果一边唠嗑。这间病房是双人间,但现在只住了韩震一个人,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打扰别人。
说是唠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崔丹蓉在说话。她跟韩震絮絮叨叨地唠起七姑八姨的事情,说年前要给刘家王家陈家等等邻里送东西,说初一得上二弟家拜年,初二再去大姐家拜年,说你那个小侄子寒假又天天去协会写作业,冒充小道士给人家算命。
韩震基本都是在听崔丹蓉说话,少数时候语调平平地应和一两句。虽然他脸上看起来一直没什么表情,但韩明亦悄悄地跟叶何说,他爸现在表情其实已经算很好了——他应该挺喜欢听崔丹蓉说话的。
三人在病房呆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崔丹蓉跟韩明亦说道:“你带小何回去吧,人大老远来一趟老耗在病房里像什么话。”
“但是……”
“这儿我陪着老韩就行。”崔丹蓉摆手道。
韩明亦正要说话,病床上的韩震却突然发话了。
“丹蓉,我跟儿子说两句。”
“啊?哦,行。”崔丹蓉点点头,“那我出去等着。小何啊——”
叶何已经非常自觉地站起了身:“我跟您一起。”
“嗳,咱们给他们爷俩点儿空间,让他们说会儿悄悄话。”崔丹蓉拍叶何肩膀的动作跟韩明亦很像,“哎小何,你今天本来打算跟我儿子去冰桥公园是吧?”
“嗯。”叶何一边跟崔丹蓉一起往外走,一边答道,“听明亦说,冰桥在下雪之后景色很好,很多人会在那边打雪仗丶堆雪人什么的。”
“对对,没错——”
两人聊着天,离开了病房,顺便将门带上。
这个时候,韩明亦才站起身,默默地去门口,将门从内锁上。
他回到病床边,并未坐下,而是笔直地站着,看向韩震。
韩震擡眸看他,平静说道:“在你妈面前试探我,你是怎么想的?”
韩明亦默不作声地攥了攥拳,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韩震是什么意思。半年时间未到,自己不能卜卦,但却主动掏出钱夹问父亲要不要算卦。他其实不是真的想算,而是想看看父亲的反应。
——因为,韩震突然得病,实在太蹊跷了。
父亲是破异者,是修道者,体内灵气充沛盎然,身体的康健程度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
他突然得病,不是遭遇了“异”,就是某种征兆的外显。
韩明亦如果不是不能算卦,已经在根据病竈位置判断五行阴阳,猜测原因了。
更何况……
“说话。”
韩震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敲上来,敲得韩明亦精神一紧。
他深呼吸,还是直视父亲,将心中原本的推测说了出来:“爸,您突然去体检,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会生病。换句话说,您对自己生病的原因了如指掌,对吗?”
韩震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韩明亦肯定般微微点头,“而您生病的原因,不是乾山出了‘异’……”他顿了一下,忽而蹙眉,“和封印有关吗?”
他之前就封印松动的问题跟韩震讨论过,也向他汇报过扶桑的说法。彼时韩震给他的回答是,按扶桑说的来——他们这辈人,对卜能通天的晋扶桑,信任度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