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三素的菜,又给每人盛了一碗丰盛的卤煮火烧。
这碗卤煮火烧白桦煮得精妙。
猪肝的脆,猪肠的香,猪肚的嫩,猪五花的油润丶猪舌头的绵软丶猪肺片的咸香,再加上炸得金灿灿的吸饱了汤汁的豆腐块,以及一块实心的面饼,每一口带来美味的同时都带着强烈的饱腹感。
大部分村民吃卤煮火烧之前都是眉头紧皱,仿佛白桦是在给他们吃有毒丶变质的食物,但吃过后却无一不眉头舒展,被卤煮火烧美妙的口感所折服。
尤其是第一次尝试,新鲜感只会让村民们上瘾,迫不及待地去尝试第二口。于是一口接着一口,一碗卤煮火烧很快就见了底。
村民们就不由得懊悔,早知这般美味,就不该在白桦打饭时嚷嚷着少来一点了,如今倒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亏,如此美味的卤煮火烧只尝到了巴掌大的一点,未免可惜。
于是,不少村民仰着脸问白桦,下次什么时候再做这个菜,白桦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刚好碰到肉贩愿意送猪下水和猪内脏给她这种事,一辈子有一次也不算少了,白桦哪里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因此,即便有村民第一次吃没吃过瘾,白桦也给不了第二碗,甚至对于未来哪天再做这道菜的疑问,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覆。
村民们只得摇头叹气,为这道不可多得的老北京卤煮而每日期待。
村民们对这碗卤煮火烧的盼望,不吃内脏的食客们是理解不了的。但如果哪天有幸吃到一碗热气扑鼻的卤煮火烧,或许就会如同村民们一样被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体会到内脏和下水的美味。
这边白桦在白毛村和村民们其乐融融的吃着热腾腾的卤煮火烧,杨家村那边,刚到家的方婶正因为买了白桦的盒饭,受到了婆婆的责问。
“你买的什么?”
婆婆见方婶回来得比往日要迟,不客气地责问道。
“回婆母,我在村口看到有人卖饭,便买回来给您和孩子尝尝鲜。”
方婶过门已久,早已不再是从前在娘家时那个跟婆婆硬碰硬的莽撞性子。如今她远在他乡,又没有娘家人撑腰,方婶便学会了取巧,变着花样哄婆婆开心,在婆家的日子却没有因此好过一点。
婆婆听了儿媳奉承的话,非但没有开心,反倒是嘴唇一抿,不悦道:“你个败家玩意,家里那么多吃食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还要去外面买。”
方婶想说,她买饭花得是自己的嫁妆,没有花婆家的一分钱。但嘴唇翕动了半天,终于还是咽下了话到嘴边的话。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日子终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于是,方婶低眉顺眼地认错道:“婆母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多跟婆母学习勤俭持家的本事,有劳婆母提点我了。”
婆婆这才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满意,却又挑刺道:“把东西放下去做饭吧,买这么点东西够谁吃的。”
上一秒婆婆还在苛责方婶在外面买吃的败家,后一秒却又责怪方婶买得不够一家人吃。当真是道理都在婆婆手里,婆婆怎么说都是有道理。
方婶作为儿媳,便只有受气的份。方婶根本也不敢说,其实她只是想用自己的嫁妆买一点好吃的,犒劳一下日夜辛劳的自己。
面对婆婆呼之即来丶挥之即去的态度,方婶也只是应了一声,一脸沈默地到了厨房做饭,就像她每一天做得那样。
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给全家人吃。
婆婆丶公公丶丈夫和孩子在桌上吃得正欢,方婶在一旁替婆婆和丈夫夹菜,直到一桌子的人都吃得肚子圆滚,方婶都没有吃到一口饭。
末了,婆婆还要嫌弃道:“笨手笨脚的,让你夹个菜都不利索,你还能干什么?”
习惯性的否定,让方婶几乎要认不清自己了。
明明在嫁到婆家来之前,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也是父母的心头宝。怎么就因为嫁了个人以后,生活就对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方婶感觉自己像是家里的一个奴仆丶一条狗,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
方婶心中的郁结情绪几乎要冲破天灵感,桌上却还是一片欢声笑语,没有人看到方婶一个人在房屋角落偷偷抹泪。
或许有人看见了,但他们一家,没有人在乎。
明明都是一家人,方婶却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等到婆婆和丈夫他们吃完饭,方婶破天荒地没有听话地扫地刷碗,而是在厨房中偷偷吃着白日里在白桦的摊子里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