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想起方才去找李婶要豆渣时的小插曲,忍不住嘴角弯成了月牙。
白桦将豆渣沥干水分,放入锅中,进一步用文火炒干,炒至表面微微焦黄,满室豆香时,便算炒好了。将炒好的黄豆渣倒出来,用石墨磨成细腻的黄豆粉,再加入少许糖霜。亲手做出来的黄豆粉,细腻绵密没有颗粒感,只有原汁原味的豆香和糖霜微微的清甜。
三样原料全都准备就绪。
白桦先将糯米面团用搟面杖搟平,两面洒满金黄的黄豆粉,让糯米面团的表面不再粘牙。两面都洒满了黄豆粉后,再在中间抹上一层绵密的红豆沙。最后将糯米面团顺着纹路卷成圆柱体形状,再在表面撒上一层黄豆粉提亮增香,切成易于入口的小块。
做好的驴打滚,同时拥有三种分明的颜色,红豆沙的红,黄豆粉的黄,糯米团的白交相辉映,带来一场视觉盛宴,光是远远看上去,便能勾起食客的食欲,让人忍不住吃个痛快。
“不怎么甜”是对一道甜品的最高评价,白桦深谙其道,将甜度拿捏得完美。
虽然是一道甜食,糖量却被完美地控制。适量的糖霜不会喧宾夺主,只带来微微的清甜,细品依然能够吃出豆香,尝到食材的本味。
做完了这道工序覆杂的驴打滚,白桦又做了几个爽口的开胃菜,分别是海米扒油菜丶酱香把子肉丶冬菇烧白菜丶小葱拌豆腐丶竹荪玉米汤。
两荤两素,配上一份甜品一锅汤。
如今白毛村丶杨家村两村同时吃饭的好处在于,成本能够两村均摊,也能够让每一位食客吃上更好的夥食。
一人负责两村夥食,白桦几乎要忙不过来,白桦的小徒弟张迎春便主动承包了本村的小饭桌业务,由白桦负责将夥食运往杨家村以盒饭的形式销售。
白桦原本还担心张迎春年纪太小,不能够照顾得到白毛村的众多村民。没想到张迎春日夜跟着白桦帮厨,就连人情世故方面都精进了不少。
这日,白毛村的两位婶子正在小饭桌吵架。
“大家都是交了钱粮的,凭什么她的这块把子肉给得比我得大?”婶子甲不满地质问道,她质疑张迎春分配把子肉不公平,给婶子乙的那块把子肉比婶子甲的要大。
莫说是张迎春这个长得还没有高粱高的小孩了,便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成年人碰上这种事,都不一定能够将矛盾妥善解决。
可偏偏张迎春临危不乱。
张迎春坦荡道:“既然婶子说两块把子肉不一样大,那我们便现场上称,看看是不是给谁缺斤短两了。”
张迎春看到人群之中站着素日交好的卖菜菜农朱伯,便开口道:“朱伯,可否借你的称一用?”
朱伯没有二话地将称递了过来。
朱伯是白毛村的老人,在村子里的公信力不输村长。张迎春找朱伯借称,称出来的分量也最能够让大家信服。
于是,张迎春便在称上放了一张油纸,再将婶子甲乙的两块把子肉依次过称,每一块都是正正好好的五两,分毫不差。
“大家可都看清楚了?”张迎春高声道:“这两块把子肉虽然形状各异,但过称后都是五两整,谁还有异议?”
张迎春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小饭桌内久久回荡。
回应张迎春的,是村民们全都鸦雀无声。铁证如山摆在这里,便是挑刺的婶子甲也无话可说。
张迎春又道:“之所以我有上称的自信,那是因为每一块把子肉都是经过我和白阿姊的精挑细选,每一块都精选了三肥两瘦的猪五花肉,切成相同的大小,做给大家吃。我不仅今日敢过称,日后每一日我都敢过称,若是任何肉食能称出不同的分量,我和白阿姊甘愿赔付,陪到大家满意为止。”
张迎春虽然身高还没有一颗高粱那般高,站着讲话时却十分有气场。她说话时音量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像是在平静地陈述某种事实。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不笑,俨然已经有了上一世某些领导的威压。
张迎春的话语给村民们的心头带来了不小的震撼,一个敢做出这种承诺的食肆,怎么可能做出婶子甲所陈述的那般腌臜事。
在张迎春带来的气场下,没有人再去怀疑小饭桌分配肉食的不公,只觉得婶子甲没事找事罢了。
与之相反,村民们反倒觉得婶子甲的挑事让他们看出来了白桦和张迎春的良苦用心。正是因为她们的事先过称,才让肉食分配均匀,不会对任何人缺斤短两,这种精神难得可贵。
不知是谁带了个好头,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