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从帐篷里迎出来,手里端着药碗:"灵萱姐!
顾公子方才传话,说秦姑娘得手了。"
"好。"郑灵萱将少年交给赶来的医童,转身掀帘进了主帐。
烛火下,韩立正俯身对着羊皮卷,笔尖在阵图上划出深深的折痕:"血祭阵的阵眼在枯井,但墨流苏布了三重机关。
陈老怪说......"
"三日后月圆。"郑灵萱接过林婉儿递来的热粥,却没喝,"他还说,血瞳的主力都在往总坛调。"她指节叩了叩阵图上的红点,"但方才地牢救人时,我听见宋金刚的手下说,有一队黑衣人往东南去了——"
"是追魂弩队!"赵飞燕的声音撞开帐帘,她发间银铃乱响,鬓角沾着草屑,"我在荒道盯了半宿,他们带了二十张弩,现在离营地不到十里!"她攥着腰间的柳叶刀,刀鞘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人数是咱们三倍,领头的是血瞳的"毒蜂"周雄,他......"
"冷静。"郑灵萱按住她发抖的手背。
她能感觉到赵飞燕掌心的冷汗,像滴在火上的水。
营外突然传来马嘶,是林啸天回来了,他的青竹剑上还挂着半片带血的衣襟。
郑灵萱扫过众人紧绷的脸,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微微上挑——这是她要做决断时的惯常模样。
"顾修然、柳青云。"她转身看向帐外,顾修然的身影正从月光里走来,衣摆还沾着演武厅的酒渍,"你们带前营正面迎敌。
弩箭怕火,让弟兄们多备火把。"她又看向林啸天,"你带轻骑绕到敌军侧翼,专砍他们的弩手。"
"那你呢?"顾修然站在帐口,月光落进他眼底,像两颗淬了冰的星。
郑灵萱摸出怀里的神兽鳞片,鳞片在她掌心发出幽蓝的光。
她想起陈老怪最后笑时,血沫溅在羊皮卷上的模样,想起地牢里那些人攥着断刀的手。"我和紫儿带韩立。"她将鳞片递给顾修然,"你们拖住敌军,我们去掀了血瞳的阵眼。"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营旗猎猎作响。
郑灵萱望着顾修然将鳞片收进衣襟,望着赵飞燕握紧了刀,林啸天翻身上马时青竹剑发出清鸣。
她知道,三日后的月圆夜会有血光,但此刻——她摸了摸腰间的软剑,剑鞘上还留着宋金刚刀背的刻痕——此刻的暗潮,该翻涌成破阵的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