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人不是来谈判的,是来索命的。
"归墟的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容天抬手,最前面的蚀骨卫突然暴起!
他足尖点地跃上廊柱,短刃泛着幽蓝光芒,直取郑灵萱咽喉——那是淬了毒的。
顾修然的玄铁剑比他更快。
剑鸣破风的刹那,郑灵萱只觉眼前一花,顾修然已旋身挡在她面前,剑刃与短刃相击迸出火星。
蚀骨卫的手腕被剑气震得发麻,短刃当啷落地,人却借势翻到屋顶,瓦片碎了一片。
"灵萱。"顾修然背对着她,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带乌鸦先走。"
她没有回答。
金羽乌鸦不知何时落在她肩头,温暖的绒毛蹭着她耳垂。
当容天再次开口时,乌鸦忽然振翅而起,尾羽扫过程七的虚影——那残魂被激得散成星点,却在消散前喊了句:"小心!
他要引归墟残力!"
郑灵萱的银纹突然烧得发烫。
她望着容天抬起的右手,看见他掌心浮起的暗纹——那是归墟残片的纹路!
原来他说的"驾驭"不是空话,他竟偷偷攒了这么多残力!
"归墟已认我为主。"她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清越,像是有另一个声音在她喉间共鸣。
金羽乌鸦在头顶划出金红弧光,每一片尾羽都在虚空里勾出银纹,"你还有什么资格谈掌控?"
容天的动作顿住了。
他模糊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真切的慌乱——那些本应听从他召唤的归墟残力,此刻正顺着银纹往郑灵萱体内涌!
他身后的蚀骨卫突然发出惨叫,他们腰间的残片竟自行飞离,撞向郑灵萱,在她身周凝成旋转的银环。
"不可能......"容天踉跄后退,撞翻了廊下的花缸。
缸里的积水溅在他脚边,倒映出他此刻的面容——竟是张满是裂痕的脸,像块快碎的陶片。
金羽乌鸦的啼鸣骤然拔高。
那声音里没有之前的急切,反而带着几分释然,像是等了百年的事终于要成了。
郑灵萱望着头顶的银环,忽然想起墨无痕说的"源起处",想起苏离留下的忘忧草。
她伸手接住一片银芒,那光芒却顺着指尖窜进血脉,在识海里炸开一片金光。
"灵萱!"顾修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他劈飞最后一个蚀骨卫,转身时看见她被金光包裹——那光太亮,亮得他睁不开眼,只能凭着本能扑过去,却在触到光幕的瞬间被弹开。
郑灵萱望着他踉跄的身影,忽然笑了。
她的手穿过光幕,想去碰他的脸,却只触到一片温热的空气。
金羽乌鸦落在她肩头,用喙轻轻碰了碰她耳垂,像是在说"该走了"。
容天的嘶吼声被金光隔绝在外。
郑灵萱最后看了眼顾修然——他发冠歪了,剑穗散成乱麻,眼底的慌乱让他显得像个没了剑的少年。
她想说"等我",可喉咙里涌出的却是归墟共鸣的嗡鸣。
金光骤然收拢。
当郑灵萱再能视物时,眼前只有一片虚无。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消失的瞬间,顾修然攥着她方才碰过的空气,指节发白。
金羽乌鸦的尾羽落在他脚边,羽毛上的光纹正缓缓流转,像在说:别怕,她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