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波瑟芬妮·克劳奇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邓布利多正在摆弄自己面前的日记本时,和伊登·博恩斯教授低声交谈——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之一。
波瑟芬妮·克劳奇慢慢从昏迷中醒转,睁开了眼睛。邓布利多结束了和博恩斯教授的交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他的目光在那个特殊的黑魔标记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睛里闪过悲痛,接着变成了冷漠。
那是他看伏地魔和食死徒时才会有的眼神。
“现在,克劳奇小姐。”邓布利多说道,“巴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必须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巴蒂·克劳奇是食死徒吗?”
“不是。”喝下吐真剂后的波瑟芬妮·克劳奇,目光迷离地望着柜橱顶上的分院帽。
“你是食死徒吗?”
“是,也不是。”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接受了食死徒的身份,但除了那本日记本,汤姆没有让我做过任何事。”她的目光挪到了邓布利多的脸上,克劳奇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教授——我没杀过人,我的灵魂依然完整。”
像是松了一口气,邓布利多紧张的神经仿佛一下放松了,连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么,你也不是黑巫师?”
“不是,教授。”
“证明给我看。”邓布利多把银椴木魔杖递给她。
波瑟芬妮·克劳奇注视了一会儿邓布利多的眼睛,才慢慢接过魔杖。
要证明自己不是黑巫师,只有一个办法——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银色的光从她的魔杖尖涌出,在空地上凝聚成一只银色的动物。瘦骨嶙峋的身体,蝙蝠一样的双翅,纯白的眼睛。那是夜骐。
我心里的那块石头陡然落地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也渐渐褪去了锋芒,重新变得温和。
邓布利多在扶手椅上坐下,平视波瑟芬妮·克劳奇的眼睛:“那么,你为什么要成为食死徒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教授。”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痛心地看着她:“孩子,你的爱情不会得到回应的。”
波瑟芬妮眨了眨眼睛,张开嘴似乎要反驳什么,又慢慢紧抿双唇,嘲讽地笑了笑:“是啊,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邓布利多,我和你不一样。你看不清格林德沃,可我从一开始就清楚汤姆·里德尔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为了家人离开格林德沃,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汤姆更重要。”
我不明白波瑟芬妮为什么突然提起了格林德沃——那个被邓布利多打败的强大的黑巫师。可是邓布利多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显然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邓布利多,你有你的路,这是我选择的路。我要陪着汤姆,哪怕他已经面目全非,哪怕他甚至不再记得我是谁。”她伸出手,银色的守护神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波瑟芬妮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教授?”
“问吧。”
“魂器造成的影响,还有逆转的可能吗?”
“……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孩子。我们对灵魂的了解太少了,任何作用在灵魂上的伤害,对现在的巫师们而言,都是无可挽回的。”
“我知道了。”她看上去并不遗憾,也并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想从邓布利多这里得到验证而已,“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动手吧,先生。”
“动手?不,不,克劳奇小姐。”邓布利多调皮地眨了眨眼,慈爱地笑了,“我不打算杀你。”
她睁开眼睛,这回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您不打算杀我?您已经知道了,我是一个食死徒。”
“你是不一样的,不是吗?”邓布利多站起来,从波瑟芬妮手里抽走了她的魔杖,“我不会杀你,你依然是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但是这个东西,我必须帮你保管一段时间。你将受到凤凰社的监视,在你正式决定自己的立场之前。”
波瑟芬妮戒备地看着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失去那本日记本之后,对于汤姆而言我将不再有任何价值。”
“这是我要考虑的事了。”邓布利多显然不打算多做解释,他摆了摆手,转身对博恩斯教授说,“能麻烦你把克劳奇教授带去你的办公室吗,博恩斯教授?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