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我和奥德里奇,博恩斯教授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快速转过头去,对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发誓他刚刚绝对是笑了。
博恩斯教授打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在离开之前,波瑟芬妮最后回过头,又问了邓布利多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汤姆未来,是否会得到和格林德沃一样的结局?”
“你怎么想呢,波瑟芬妮?”邓布利多反问道。
波瑟芬妮扬起了红唇,苍白的脸庞上似乎也有了血色。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仇恨:“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请你千万不要那样做。请你杀死他吧,邓布利多。”
她没有再做停留,“咔嚓”一声关上了门。
校长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邓布利多终于把目光转到了我和奥德里奇的身上,含笑说道:“你们今天立了大功,不是吗?或许我不该这么对你们。”
我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石化咒禁锢了我的行动,我只能拼命地转动眼珠,期望邓布利多能明白我的想法。
“太冒失了。”邓布利多就像看不懂似的,依然自说自话地谴责道,“潜回学校丶在教授的食物里下活地狱汤剂丶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丶贸然和敌人战斗——我想也许是我们的分类太过草率了,你们两个完全不像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或许格兰芬多更适合你们。”
奥德里奇的呼吸声突然变重了,堆积了两个多小时的不满和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身体倾泻而出。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邓布利多也许已经死了。
“finite incantatem(咒立停)。”
他终于大发慈悲,解开了我们身上的魔咒。我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酸痛难忍。
奥德里奇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撑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邓布利多:“反正洛芙毁了魂器,你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至于完成的这个过程,对你来说重要吗?”
“里德尔用了一次杀戮咒,一次钻心咒。你的女友差一点儿就死在他手上了,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严厉地看着奥德里奇,“我以为,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至少能在洛夫古德小姐冲动行事的时候,充分利用‘明哲保身’这个特点。事实证明,是我高估你了。”
奥德里奇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又苍白地顶撞道:“看在梅林的份上,别让我吐,邓布利多。”
他的态度依然恶劣,但语气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了,甚至好像还有些心虚似的。邓布利多当然不会计较这点儿冒犯,他指了指波瑟芬妮和他自己刚刚坐过的两张扶手椅,示意我们坐下说话。
“所以,”茶壶从柜橱里飘出来,在三个茶杯里倒满了伯爵红茶。邓布利多挥了挥手,三个茶杯分别飘到了我们面前,“洛夫古德小姐,你是什么时候确认了克劳奇教授手里有魂器的?”
“她来我家里做客的那次。”我言简意赅地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他,“那时我确信,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就在她的手里。”
“那么之后,你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跑去北爱尔兰了解安娜·摩根的过往呢?”
果然。
邓布利多虽然嘴上说不会对波瑟芬妮·克劳奇动手,但他根本没有彻底放下杀心。我不知道他留着波瑟芬妮到底还有什么用,但很显然,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邓布利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波瑟芬妮和魂器一起毁掉。
他从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即使这个敌人可能是他从前的爱徒。
“我只是为了确认她的立场,先生。我不想误伤任何无辜的人。”
我心里清楚,这就是我和邓布利多的不同之处。我永远无法做到把任何一个人看成纯粹的好人,或是纯粹的坏人。即使从穷凶极恶的伏地魔身上,我都能看到几乎不可察觉的丶一丁点儿好的东西,更何况是本性并不坏的波瑟芬妮·克劳奇?
“你觉得她无辜吗,孩子?”邓布利多的目光看上去慈祥又残酷,“也许克劳奇的本性并不坏,可是孩子,她选了一条错误的路。即使她不曾触碰过禁忌,我们也无可否认,她的灵魂已经被损害了。”
我想用守护神咒来反驳他——内心黑暗的巫师是无法召唤出守护神的,更何况波瑟芬妮的守护神是夜骐。拥有魔法生物形态守护神的巫师,往往也拥有更加超凡的力量和更为强大的内心。
但事无绝对,不是每一个内心黑暗的巫师都无法召唤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