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
乌云笼罩在天文塔的上空,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塌下来似的。塔尖高高地刺入云端,仿佛孤力支撑住了天地一样。
邓布利多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乌云似乎正在酝酿下一场风暴。
“你真的想好了吗?”
“您为什么要反覆问这个问题呢?就算奥德里奇没有受伤昏迷,这也是我本就该与他一起承担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你必须独自面对。你要变成马尔福先生的样子,站在风暴的中心,去直面有史以来最邪恶的巫师。”
“我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教授。”我走到邓布利多身旁,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我以外,您别无选择。”
我是蛇佬腔,是易容马格斯,更是奥德里奇最亲近的人。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假扮成他完成他们的计划,哪怕有覆方汤剂。他受伤昏迷,那就由我代替他,完成这个计划。
邓布利多没有再反对,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打算反对。是该顾全大局还是该怜悯某个人,他一向区分得很好。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阿拉斯托关于傲罗失职的回覆。具体的原因他没有说明,只是告诉我,那两个傲罗已经被停职了,为了保密,巴蒂·克劳奇亲自对他们施了遗忘咒。这之后,阿拉斯托亲自上阵,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为了确保安全,也是为了保证奥德里奇的身体状况不被外泄,邓布利多并没有把我们送去医疗翼,而是留在校长办公室里亲自照顾。他的疗愈魔法当然不如庞弗雷夫人专业,但对于如何治愈黑魔法伤害,邓布利多却比庞弗雷夫人更有话语权。在他的照顾下,奥德里奇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他身体里那些,从前研究黑魔法时所受的伤,也在逐渐康覆着。
一个星期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覆了,爸爸妈妈终于放心地离开了。临走之前,爸爸神神秘秘地塞给我一套袍子。
“要出去的时候就把这个穿上,不要脱下来。”他悄声嘱托道,“这是我从部里拿过来的,傲罗办公室已经人手一件了,你的妈妈和哥哥也都有。”
袍子是银色的,上面还有赤金色的丝线,披在身上后立刻就消失不见了。我扯了扯领子的位置,那里多了一根看不见的系带。轻轻一拉,那件袍子又出现在了我的手上。
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爸爸的工作,奥德里奇说过,神秘事务司在研究不可饶恕咒的解咒。
当天下午,爸爸前脚刚走,后脚艾丽斯就拿着两套一模一样的袍子来找我了。
“一套是你的,一套给奥德里奇穿上。这是你爸爸和神秘事务司的同事们研制出来的,能够抵御黑魔法的袍子。它能隔绝大部分黑魔法和一些常见的攻击魔咒,甚至是三大不可饶恕咒。包括索命咒,不过要小心,它最多能抵挡两次索命咒,两次之后就会报废。”
这相当于多了两条命,艾丽斯感叹道:“真是及时,我们马上就要面对一场恶战。”
能抵御索命咒的魔法道具,他们居然真的研究出来了。我看着这件前世从未出现过的袍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给奥德里奇穿上一件袍子,另一件就藏在他的枕头下面。我坐在床边,拿热毛巾给奥德里奇擦了擦脸。
你先好好睡着,不着急醒。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
我换了奥德里奇的衣服,披好了袍子,然后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那张脸一点一点变了,头发的颜色变淡,飞快地往头皮里缩去。四肢伸长,个头拔高,将衣袍撑起来。
我牵了牵唇角,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儿轻轻笑了一下,眉眼温柔。
我离开校长办公室,直奔礼堂而去。
现在是晚餐时间,我一进礼堂,学生们都望了过来。邓布利多在教师席上,向我举了举金杯。我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在斯克林杰和罗德里克中间坐下。
“洛夫古德怎么样了?”斯克林杰递过来一块面包,向我问道,“邓布利多教授说你们遇到了黑巫师的袭击,她被施了钻心咒,到现在都没醒。”
“她还在昏迷,要醒来之后才知道具体情况。”我顶着奥德里奇的脸,用他的腔调说话,“邓布利多说没什么事。”
罗德里克也把脑袋凑过来:“我听说对她施咒的黑巫师,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真够狠心的,她们不是亲戚吗?”
奥德里奇沈睡的面庞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用力握着面包,将它捏得变了形:“别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