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一辆马车疾驰在泥泞的小道上,车夫神色慌乱,手中紧紧拽着缰绳,生怕受惊的马儿脱缰跑走。
“爹爹,我怕。”马车内,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孩窝在一位妇人的怀里,惊恐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凌锋自己也不知能否逃过这一劫,但面对害怕的女儿,他还是故作轻松:“你阿爹可是天下第一剑客,你不要怕!这下雨天路本不好走,走过这一段路就好了。”
程柔也跟着安慰起怀里的女儿,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小声发问:“阿锋,这群人究竟是何来历?”
凌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行走江湖,他一向低调内敛。众人只知他凌锋是天下第一剑客,被尊称为“剑圣”,却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他相貌如何,现在更是无人知晓他家住何方,除非……
“啊!”车夫的哀嚎突地传入耳畔,车内三人都是一惊。
失去控制的马儿带着马车四处逃窜,车内又是一阵猛烈的颠簸。耳边传来羽箭钉在车壁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车内每一个人的内心。幼小的凌温言紧紧地攥着母亲的衣袖,将脸埋入母亲怀里,却是不哭也不闹。
凌锋担心再这么躲下去三人都没办法保命,便对妻子程柔说:“柔儿,你驾车往前走,我出去会会他们,不必管我!”还不等程柔有所反应,他便闪身飞出了车厢。
程柔跟着凌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是知道此时容不得她犹豫。
她给凌温言披上自己的外衣,又指挥她躲到马车座椅下那较大的暗箱里,然后侧身出了车门。
只见她手上长烟剑向前一勾,那乱飞的缰绳便回到她手上,马车很快便被控制住,回到自己原本的轨道上。
“咻——”耳边不断飞来的羽箭让程柔深感棘手:这么多箭,到底是来了多少人?正想着,一道银光从右边袭来,近在咫尺……
凌锋手持皓月剑,警惕地观察四周,大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追着凌某人不放?”
听到凌锋的话,一名头戴雕花面具的人从茂密的树林中走出。他手持一柄长剑,语气傲慢:“这些问题留着去黄泉下问阎王吧。”
面具人提着剑便朝凌锋劈来,速度快得惊人。凌锋也不是吃素的,早在面具人出现的那一刻便握住了剑柄,面具人袭来的瞬间剑已出鞘。
轻松挡住面具人的第一招,凌锋右手一旋,宝剑带着寒光挥向面具人的腰间。面具人身手也不赖,稍稍后退侧身便躲了过去。试探结束,二者不约而同地认真起来,剑式一次比一次凌厉狠辣,招招直指要害,却都被对方躲过。
大雨之下二人的衣襟已经湿透,面具人挥剑速度也慢了下来,而凌锋执剑数十年,早已习惯因大雨浸湿衣襟而产生的重量。
眼尖如凌锋,他看出面具人的吃力,便一剑划过面具人的胳膊,顺势朝他执剑的手刺去。面具人反应敏捷,预备向后抽回自己的手,哪想凌锋只是虚晃一招,知道面具人上了套,他一把扭转剑锋,朝面具人的咽喉刺去。
即将成功之际,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声从后传来,划破惊雷,直入凌锋的耳朵:“阿锋不要!”
生生停住攻势,凌锋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而面具人淡定地收了剑站在他面前,雕花面具上那一对丹凤眼似乎在嘲弄他。
转头望去,凌锋只见自己的发妻衣衫凌乱,右眼流出的鲜血已经污她那清丽的面庞,而她的背后,正抵着数把利剑。
发妻被人拿剑抵在这里,幼小的女儿又不见踪影,凌锋的心七上八下,质问面具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究竟是谁?你要做什么!”
面具人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缓缓举起剑,语气冰冷:“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用你的命换你家人的命;二,用你家人的命换你的命,你挑一个吧。”
凌锋自是不愿让自己的妻女葬身于此,他无可奈何地丢掉长剑,手无寸铁地站在面具人面前,历经风霜的脸上尽是愤恨,毫无畏惧之色。
面具人并未犹豫,一剑刺入凌锋的胸膛再猛地抽出,一时间鲜血四溅。他见凌锋被刺中心窝还不倒,便直接抬脚踹在他心口。
这一踹,凌锋直接失去意识倒地不起。
见到这一幕,程柔奋起挣扎,大吼道:“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敢杀他!”
面具人绕过凌锋倒在泥土里的躯体,走到被同伙们压跪在地的程柔面前,不急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方令牌。
如剑尖模样的牌子由桃木制成,顶上穿孔处雕刻程家家徽,中央青绿色背板下有纯黑笔墨刻着方正的“程”字。这块木令牌程柔再熟悉不过,这是青河程氏的令牌,也是她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