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这枚程家令牌的系带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上面沾有几块早已干涸的污血并且还留有几道剑痕。看到这些,程柔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害怕。
面具人轻笑一声,松开了拿着令牌的手。令牌落地的瞬间,程柔的头颅也落了地。
解决完程柔,面具人又走回倒在地上的凌锋身旁,他一把揪起凌锋的头,喃喃自语:“也幸亏今日你遇到的是我。要知道,整个玄幽城可是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我后面争着抢着要你的项上人头,那手段可比我狠多了。念及你我师徒一场,姑且留你个全尸吧。”
这场大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小雨,不远处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面具人大手一挥,示意众人撤退。
重五刚过,毒日西斜,无风的岭南郡闷热无比。
凌旭升右手持一剑袋,左手使劲拉扯着衣领来给自己散热,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前边的白衣女子:“方才那间客栈挺好的,怎的不住?”
白衣女子戴着垂纱斗笠,遮住了面容却遮不住浑身清冷的气质,只听那面纱下的红唇吐出三个字:“脏乱差。”
“哎呦我的凌姑奶奶!这可不是在湖山郡,哪有那么好的条件?岭南郡可是蛮荒之地,现世又不太平,有得吃住就不错了。我都行一宿的路,已经困到睁不开眼。”
凌温言被凌旭升吵得不耐烦了,回头怒视:“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我,马被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一提起马被偷的事,凌旭升便尴尬地低下脑袋,不再言语。
当凌温言站在一家小客栈前时,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起这间牌匾崭新的客栈:“这,好小啊。”
凌温言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推开紧闭的木门。木门一开,一股清凉之风便吹来。不大的厅堂中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每张桌子附近都放置了一个冰桶。
小二们忙着穿梭在二楼端茶送水没有搭理进来的二人,年轻的掌柜听见声响,停了拨算盘的手,淡淡地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凌温言环视四周,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先上几个好菜,住两日。”
年轻掌柜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到她手上那粗布制成的剑袋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二位少侠想必是出来历练的,小店开张多年也遇过许多江湖中人,知晓你们的辛苦,故而今晚这餐鄙人请了!”
凌旭升将手中的剑袋放在桌上,自己也顺势坐下:“哎嘿嘿,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吃饱喝足,夜幕也来临,凌温言还盘坐在床上,打开剑袋细细摩挲着手里的雕着云烟的剑鞘。
已经摘下面纱的她相貌颇好,气质高冷出尘,眉眼之间都显露出与人疏离的态度。
只见她长眉微蹙,回忆起临行前父亲的叮嘱:“师父已老,许多事物已然不能再教授于你们。听闻淮南郡有万霄门,高手云集,其中不乏剑术造诣甚高之人,定能更好地教导你们二人。你们二人此次下山带着这两把剑去,这两把剑是我和你们师娘用的剑,一把叫皓月,一把叫长烟。当时江湖之上无人不晓这两把剑,故而不到生死危机之时切忌出鞘。如若路上没有遇到凶险之事,那么这剑除了你们二人,就只有万霄门门主可见,可记住了?”
摸着这把寒气逼人的云烟剑,凌温言不禁沉思:“万霄门乃新起之秀,爹爹为何对他们如此看中?”反复思索无果,一阵困意袭来,她放好长剑便和衣睡去。
夜已深,客栈大堂里的伙计们似乎还没干完活,各自在大堂的各个角落擦拭着东西。
年轻的掌柜右手执笔,左手拨算盘:“二十文。”
“十文。”听到外边传来车轮滚动声,脚步嘈杂声,伙计们的动作稍加放慢。
“五文。”脚步声越发近了,年轻掌柜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一……”
报账的声音还没落,大门就被一个粗犷大汉用力推开:“掌柜的,住店!”
年轻掌柜看着摇摇欲坠的门,露出不悦之色:“客满了!”
看出掌柜的不满,粗犷大汉的身后冒出一个身形魁梧却彬彬有礼的人。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掌柜,一脸和善:“掌柜的,我们几个弟兄赶了两三夜的路,未曾合眼。不知能否通融通融,让弟兄们稍加歇息也可以啊。”
看着年轻掌柜接过银子后面露犹豫之色,粗犷汉子便顺着刚才那人继续说到:“是啊是啊,也不知是怎么的,以往岭南边境可没这么多人,可今日却间间客栈满客,害得我们这帮兄弟们好找!掌柜的,我们一行可是有二十几号人,而且还不止住一天,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余光瞥见几个伙计悄悄走出大门,年轻掌柜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