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同样花白的老人,带了一盘玉制棋具,孟老太爷连忙上前,应是受不起他的祝拜。
那老丈开口同样沈稳有力:“今日我便引用香山居士的话,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数与君相见。”
接着宾客们排着队来祝贺,覃家送上百年古柏所雕的仙鹤图,愿孟老太爷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宾客祝寿完,老太爷感慨道:“感谢诸位,我如今也算福泽深厚了,只可惜,胡未灭,鬓先秋,晚上我常常听到外面风声雨声,似乎看见息孙在战场山搏杀的模样,铁马冰河,是孟家好儿郎。”
听这孟老太爷的意思,似乎孟家将孟济楚战死的消息还瞒着,覃书淮攥紧拳头。覃善时伸过手来,覆在她手上,轻轻拍打,似乎在安慰小孩一般。
孟老太爷长叹一口气,阶下的宾客此时都屏气凝神,生怕说错了话,“我也想我孙子快些归家,可国破何以归家,孟家这么多年,就出了这么一个,愿老天保佑他些。”
时间不长的发言,半句不理孟济楚,言语间都是大父对息孙的思念,座下的宾客无不掩袖哭泣,泪湿青衫。
宴席的食物也相当丰富,先是端上好大一个寿桃,据说是一百斤左右的面粉做成,俗称,废物点心。还有孟济楚喜欢吃的宋嫂鱼羹,滑嫩的鱼羹却让覃书淮难以下咽,像是堵了千斤重的石头在喉间,沈重地喘不过气来。
寿宴分为暖寿,贺寿,延寿,总共三天,所有人都衷心祝愿这个老爷子松鹤延年,千秋长乐。他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在这场闹剧一般的寿宴中,接受所有人的哄骗。
可覃书淮分明看见他眼神中有淡淡雾气,难以言语,牵挂是斩不断的,思念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