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孟清也垂眸,默默跟在他身后。
“上马。”沈如琢命令道。
孟清也侧身,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你的伤。”他的话很简短,但孟清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关心她。
孟清也不再矫情,脚踏马厩,利落上马,忍下肩膀处传来的撕扯痛意,低头对沈如琢一笑。
沈如琢与她对视,有些不明白,为何明明方才还经历了生死,哭的梨花带雨,现下又这般轻松,还笑得如此灿烂。
那双眼睛眼角周围还有些红,亮晶晶的,沈如琢眼神闪烁,覆而低下头,轻笑一声,牵着马绳,继续向前。
何德何能,让刑部尚书来给她牵马,孟清也坐在马背上,看着底下缓步前进的沈如琢,他仍穿着赴宴时的红色官服,那抹红,在夜色中尤为显眼。
夜风习习,吹起衣角翻飞,飒飒作响。有沈如琢在,她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沈如琢似乎一直是无所不能的。
明明很长一段路程,但孟清也此刻只觉是转瞬之间。
“你的伤,记得及时处理。需要我帮你叫太医吗?”孟清也虽然一直咬住牙坚持,但沈如琢还是一直牵挂着她肩膀处的伤口。
那伤口不是很深,但却长,从肩胛一直延伸到脊背上方,血迹也已经干涸。
“哦,小伤而已。我自己可以处理。”孟清也故作轻松:“我到了,你走吧?”
沈如琢转身欲走,孟清也又拉住他的手,“对了,你匆忙赶去千香苑,带了暗卫吗?万一林宴又故技重施,抓了你怎么办。”
沈如琢有些好笑,朝孟清也打趣:“怎么,我在你眼中,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不是不会武吗?”孟清也反驳道。可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沈如琢梗住,是了,自己的确不会武。
而孟清也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她似乎永远这样活力满满,不会疲倦。沈如琢哑然失笑,“对,你说的没错。”
看着孟清也进了门,沈如琢的目光不再温柔,逐渐冷冽。
“梧山,从今日起,你负责随身保护她。切不可再如今日一般。”
梧山就是方才传信的那名暗卫,闻言,他恭敬应下。
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听梧山匆忙来报孟清也被抓那一刻,他浑身僵硬,颅腔升起浓浓慌乱,说不清缘由,但一想到她的境遇,便坐立难安,只想确定她的安危。
他违反了宵禁后皇城内禁马的禁令,一路疾驰来到千香苑,就看见孟清也与徐相宜在交谈,他按耐住心中的疑惑,而那边孟清也瞧见他来了,飞快的跑过来抓住他的手。
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厘头,不计后果。
看到她肩膀处的划伤,他的心头隐有痛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想发泄,想杀了林宴。
这是沈如琢从未体会过的感情。他也杀过人,但都是经过刑部司法程序,处置罪有应得之人。
而林宴还未被定罪,他不该这样的。
但心意之事,哪能全凭理智。
……
翌日一早,徐相宜便带人前去清查刑部。
徐相宜上任御史大夫没多久,还未有自己的亲信,是以,徐封寻了个理由,塞进自己人,并警告徐相宜不要多事,只须按那人说的做便是。
因此,随行人员大多是徐封亲信。
其中的首领便是昨日将林宴拖下殿的禁军侍卫,赵季。徐封还去皇帝那走了个过场,以徐相宜的名义称,需一名武将坐镇,威慑刑部众人,便宜行事。
徐相宜纵是不愿,但难以违抗徐封,而她也相信,沈如琢并非谋逆之人。
赵季一行人很高调,似是想闹得满城皆知,而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一路上百姓议论纷纷,无不猜测着又有谁要遭殃。
刑部府衙,沈如琢吩咐过,今日会有此遭,是以门口的守卫并未多加阻拦。
进门后,青羽站在台阶前,朝迎面走来的官兵高声喝道:“请诸位大人配合检查。”
“放肆,今日,该是你们沈大人受本将检查。”赵季厉声呵斥,言语间满是不屑。
青羽义正言辞,“大人吩咐,若要进门,须的经过搜身,确认诸位,是否包藏祸心。栽赃陷害。”
赵季轻蔑一笑,这沈如琢倒是谨慎,不过,伪证早已藏好,何须他随身携带,是以,他当即应下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