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常年打雁终被雁儿啄了眼。”
将手背覆在眼眶上,江飞星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原来宋元穹就是宋赐……‘元穹锡佑’他倒是没有骗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傻罢了。”
感受着身下马车的颠簸,听着雨珠劈里啪啦犹如珍珠落玉盘的敲打声,江飞星张开嘴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肺部就跟漏了似得,怎么吸都喘不上气来。
“他竟然长得那么大了……”
慢慢用拇指拭去嘴边咳出的鲜血,江飞星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他已经记不得十二年前那个那个孩子是什么模样了。
只记得他很小,很乖,粉妆玉琢的,像是兔子一样胆小又听话,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的身边。
这么一个小东西,真的长成了一个心思难测的大人了。
江飞星苦笑。
“他说正在找的‘姐姐’,该不会指我吧”
江飞星突然想起之前他还曾经拍着胸脯向宋锡保证过,自己的奇门大法一出,就没有找不到的人,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
“哈哈……咳咳咳……”
顾修文在外头听着他发出一阵宛如拉扯破风箱一样可怕的笑声,接着车厢里就再无声息,吓得急忙勒停马车转身钻进车厢。
发现他只是吃了大把的麻药,现在只是昏睡了过去,呼吸脉搏都还算正常后,顾修文红着眼眶,将自己颤抖的手从江飞星的右手脉搏上移开。
“臭小子……”
他吸了吸鼻子, “你要是真的出事了,让我怎么和师兄师姐,还有师父交代。”
他抱怨着拉过一边的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江飞星身上。然后打开车门,钻进了越发密集的雨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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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喜庆的唢呐声吹醒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江飞星,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片艳红。
他吓得一个激灵,胡乱薅了一把,这才发现是一块红色的布盖在自己的脑袋上。
身下不断地颠簸着,他抓着红布四下打量,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顶轿子里头。
“新娘子,怎么如此调皮,把盖头都揭下来了呀”
轿帘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老妇人的脸探了进来。她的脸涂得白的跟刚刷过的墙壁似得,一双嘴唇红得更像是刚吃了死孩子,吓得江飞星一把将轿帘拉了下来。
“新娘子我”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红布原来竟是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再往自己身上一瞧,这一身大红色的嫁衣,下面还穿着裙子,根本就是一副新娘打扮!
这是送新娘的大花轿,他怎么会在里头!
“停轿!停下来!”
他又气又恼,扯下了头上有斤把重的凤冠,一脚蹬开轿子的门帘,飞身扑了出去。
谁知道自己还未落地,就要一左一右两道人影分别在拽住了自己的左右两条胳膊。
这两个汉子都虽然也都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和“喜气”两个字沾不上边儿。江飞星一眼就认出了他俩——明松,沈灵珍!
两人黑着脸,将他往地上一拽,两条腿同时朝他的小腿踹了过来。
江飞星躲闪不及,被踹得跪在地上,再一擡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了一间布置的红红火火的喜堂上。堂下围着一群面目不清的人,正嘻嘻哈哈地看着自己。
“夫妻对拜!”
还不等反应过来,随着一声赞喝,喜娘重重地按着他的脑袋,将他的身子往地上强行压了下去。他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抵抗三个人的力量,脸颊被压在冰凉的地板上,眼角的馀光看到一抹金色——那是“新郎”礼帽上装饰的冠翅。
“礼成!”
感觉到压制在身上的力量终于被撤走,江飞星猛地跳了一来,一拳砸向站在他对面的新郎官身上。
拳头被包入大掌,男人反抓住他的手腕,用无比激动的语气说道。
“宝儿姐姐。”
“宋元穹!”
江飞星炸了毛似得倒退一步,用颤抖的手指“新郎官” ——他头戴金驰礼冠,穿着绣了蟒的大红色喜服,一朵巨大的绸缎红花陪在胸前,满脸洋溢着欢乐。
怎么会,自己怎么又和他拜堂成亲了他已经不是八岁的幼童,怎么会又来一次
“送入洞房!”
赞者刺耳的尖叫声让他不由得朝他多看了一眼,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