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居然是身穿内侍官服的尹大勇,而刚才压着自己的脑袋的喜娘,不就是那个可怕的鸩浅姑姑么!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宋锡上前一步,拉住他的双手,眼底一片温柔。
“和我回王府,做我的世子妃吧。”
“我不……我不!不!我要回苍山,我要回家!师兄,师姐,师叔!”
他摇着头,连连后退。
周围的人却不允许他离开,这些穿着大红喜服的人们将他重重包围,他们带着诡异的笑脸,向他伸出手臂,无数双手臂就如同无数根枝丫一样,将他网在其中。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并蒂花开,早生贵子。”
宋锡走在最前头,笑呵呵地看着他被人横着托举,往洞房的方向走去。
“我不,放开我,放开我!”
满头冷汗,江飞星忘情地大叫着,终于在下一刻彻底从梦魇中醒来。
“哈……哈……”
他大口地呼吸着,瞪大眼睛看着床上挂着的帷幔。
胸腔的伤口却让他痛苦万分,好不容易咬着牙熬过着一阵疼痛,江飞星转过脑袋,就见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人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当下一惊,还以为梦境尚未结束,在见到对方是谁后,如释重负地闭松了口气。
“大师兄……”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对方睡得正香,眼下一片青色。
他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发现被打了两层夹板,还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了多久。
江飞星静静地看着郑修则的睡颜,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大师兄和大师姐也是这样照顾自己。
尤其是刚到被大师兄捡到的那段日子,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大师兄用绳子将他俩的手腕系在一起,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一块。
“你醒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端着刚熬好的药,顾修文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他的叫声惊动了郑修则,他慢悠悠地擡起头,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稍显脆弱的表情。那一瞬间的茫然之后,很快就恢覆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神色。
郑修则颇有些不舍地放开握住江飞星的胳臂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总算不烧了。起来喝药吧。”
“我……”
江飞星欲言又止。
见到大师兄之后,一股浓浓的愧疚感一下子涌上心头。不止愧疚,还有委屈,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的事,修文都给我说了。这段时间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吧。不然看到你重伤,你师姐都不会安心和我成亲的。”
语气中没有一丝责备,却让江飞星一下子红了眼眶。他看着郑修则慢慢地起身,拿起药箱准备离开后,终于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大师兄……”
“对不起,都是我过于天真,才会被人利用。”
他忍着胸口的疼痛,跪倒在床榻上,双手撑着肩膀,泪水滂沱, “我不该瞒着大师兄行事,不该自作主张。甚至,甚至对大师兄产生了怀疑,都是我不好。”
一想到自己之前曾经因为宋锡的话语而对大师兄产生了动摇和怀疑,江飞星就懊悔难当。
郑修则叹了口气,将药碗端到他手边,摸了摸他散乱的发丝。
“你这是第一次下山,江湖经验不足,受人蒙蔽,被人利用也是难免,师兄不怪你。”
“大师兄……”
江飞星双手捧着药碗吸了吸鼻子。
“好好休息吧。”
“大师兄,我还有话要说。”
见顾修则要走,江飞星放下药碗,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有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等不到这个时候了。柳姑娘怕是要死了。”
江飞星焦急地挺了挺胸,因为吃痛又佝偻了起来。
听到这惊人之语,顾修文惊讶地回头,看着江飞星。
郑修则也被他尖锐又肯定的语气震撼到了,微微眯起眼睛,低下头无比严肃地问道,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把一切都想通了。”
江飞星忍着痛楚,半支起身子,躺在床架子上。
“从一年前的道士入宫,血丹上献,到几个月前在扬州的一场金蝉脱壳大戏,到如今待产京中。一步棋接着一步棋,环环相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