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则潇洒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跪下给三位老人家行礼。
“好,好女婿,哈哈哈……”
林社越看这个女婿越是喜欢,拉着“郑父”不断地夸赞他这个儿子养的好,让他放心,以后会将郑修则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
“郑父”亦是满脸笑容,做足了家翁的派头。只是时不时地会朝郑修则看两眼,表情有些局促。
拜别了老人,郑修则带着男弟子们往林修娴的闺房浩浩荡荡地去了。
按照习俗,新郎和男傧们此刻要去闺房外催妆,请新娘快快下楼出阁。
这是本地婚礼前的一个小高潮,新娘的姐们则会故作各种刁难,把守门庭。若诗作的不好,或是酒喝的不到位,甚至可能会被手持木棍的女傧们责打,这叫做“打郎”,乃是替新妇杀杀男家威风的意思。
“各位师姐妹,我们来了。”
顾修文一马当先走到林修娴院子的门口,他得意地对后面的师兄弟眨了眨眼睛,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自己。
“我这催妆诗早就准备好了。里面的娘子们听了——”
他从胸前的衣兜里抖落出一张纸,正要大声朗读,只见院门突然打开,一群女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啊呀呀,各位师姐师妹,怎么如此心急我这诗还没念,酒还没喝,你们就跑出来了。难道新娘子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
他身后的少男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起哄的怪叫一阵高过一阵。
可在看到她们脸上那无法作伪的慌张后,笑声逐渐停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郑修则推开顾修文,上前一步问道。
“大师姐她……”
不等她回答,郑修则就擡脚直接进了院子。穿过小院来到林修娴的卧室,只见里面站着几个年轻的师妹,都一脸惊慌,前后不见林修娴的身影。
“你们大师姐呢她不舒服了哎,你们几个丫头,平时不是伶牙俐齿的很,怎么个个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了!”
顾修文跟着进来,也是一惊,急忙拉着几个平日和他关系很好的师姐妹问道。
“半个时辰前,江师弟来了一次,说有话要跟师姐讲。师姐就跟他出去了。”
女孩咬着嘴唇,为难地看着郑修则和顾修文, “我们还打趣,说师姐出嫁,师弟舍不得要找她说悄悄话呢。结果,结果两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郑修则面色深沈,他退了一步,然后转身朝江飞星所在的后山跑去。
众人来到逐月小筑门口,这里的师兄弟除了郑修则和顾修文,或多或少都吃过他门外布下机关的苦头,到了门外就不敢上前。
郑修则和顾修文绕开机关进了屋子,结果屋子里也是空无一人。
两人面面相觑。
“大师兄,喜娘来催了,说吉时已到,让你们去前面拜堂呢。”
外面的师弟还不知道里头的情况,隔着院门冲着里面喊道。
“哎,新娘子都不见了,还拜什么堂!快,快找人才是要紧。”
顾修文跺了跺脚,往院外跑去。
这事儿要禀告掌门,还要瞒着宾客们,不然天医门的脸面都要没了。
“你们,往偏殿去找。”
“你们几个,往山下找。悄悄的不要惊动人。”
“你们去后山上下,思过崖,先祖堂都去,快!”
顾修文忙碌地指挥起师兄妹们。
他布置完一切,回头看了眼至今一言不发的郑修则,忧心地擡起手。
“大师兄,许是他们被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师姐和师弟都不是糊涂的人,一定马上就回来了。”
“‘重要的事情’”
郑修则一把扯下胸前的红花,冷笑道, “还有什么事,比成亲更重要”
“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乱七八糟的人混山上,要对师门不利,师姐和小师弟赶去阻止呢……”
这话说出来,别说郑修则,顾修文自己都不相信。
天医门几百名弟子,加上林将军带来的卫队,哪个宵小敢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造次。
郑修则低下头,看着江飞星书桌那那些乱糟糟的矩尺,墨斗和各种完成的,未完成的机关,一把将它们统统撇到地上。
顾修文看着他愤怒的侧颜,嘴唇翕张。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半个天医门的弟子都倾巢而出,却依然没有找到这两人的下落。倒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