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傻子!快走!快走!”
他也不理会,只一意盯着糖葫芦看,陆遐回首望见,脑中想起他方才垂头丧气模样,气便消了大半。
向他招手,他在人群里看见,眼里赫然闪过连串光彩,直窜到跟前,指尖拈着她天青色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姐姐,你叫我?…你不恼我了?是不是?”
陆遐微叹,掏出铜板放在他手心,“是,不恼你了,去买糖葫芦吧。”
“太好了!姐姐和我说话啦!她不恼我了!”
他心性如孩童一般,正是需要好生教导的时候,此次出事分明是她的错,她不该留他一人在客栈,何苦迁怒于他?
端阳得了铜板开心数着,他蹦蹦跳跳几步又回身,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了?不是想吃糖葫芦?”
“姐姐是不是赔给老板许多铜板…我看见了的。晴姐姐说,姐姐你一路不容易,不应该乱花钱…糖葫芦还是不买了罢?”
端阳望着红彤彤的糖葫芦,使劲咽了咽口水,咬牙不去看…他也不是很馋,非吃不可。
不想他心智纯净如稚子,话里却饱含关切之意,陆遐心头余下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心头宽慰,星眸重新绽开笑意,“一铜板一串糖葫芦,姐姐还不至于吃穷了,去吧,我和谢姐姐在这里等你。”
他果然又快活了,眉开眼笑,拿着铜板直奔寻找卖糖葫芦的老伯。
两人在一旁停下,等着端阳慢慢挑糖葫芦,他凑前端详,只觉每串都香甜可口,哪串都好犹豫不决。
谢映君细看他出挑身形、眉眼,挑眉问道,“不及详问,此人到底什么底细?”
“尚未查清,连名字也是阿晴暂取的。”
“我想去官府报案,看是否有哪里走丢人。”陆遐沉吟。
“你们从哪里救的人?”
“当时他浮在端阳河上。天蒙蒙亮,是阿晴早起眼尖看见,我便让附近船家把他救上船。
“我问过船家,皆说从未见过他。”
“这么看来不是端州人?”
“目前线索来看是这般。”
生面孔,孤身一人浮在端阳河上,谢映君蹙眉,只怕陆遐招惹麻烦,听得她要报官府,心中便放心许多,“如此,去官府也好。他这般好相貌,想来容易找些。”
谢映君道,“还有你的路引,虽说是无心之举,按齐律当报刺史府知情,不能再拖了,由刺史府发文京城,一来一回要花上不少日子。”
这么一拖,她在端州便要多留两三月,她固然恨不得陆遐长留此处,却也知不该困她于此。
“刺史古大人就在端州,我听闻他早先与书院鸿飞先生有来往,作为书院晚辈按理应拜访。”
“待安顿好他,我便走一趟。”
端阳拿着挑好的糖葫芦急奔而来,红艳艳的果子递在柔唇畔,“姐姐,老板说这串不酸!给你!”
阳光里,他笑得灿烂夺目,俊脸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