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林珍漓干脆利落的回答了妙月,她与凌鸳素无往来,却要被她陷害。
她救凌鸳一命已经是她仁慈了,怎么还会去见她呢。
林珍漓摇了摇头,又见到妙月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淡淡道:“怎么了?”
“奴婢……凌鸳说,娘娘见了这个必会去见她。”
说着,妙月从袖子中拿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是以莲花纹样为主,玉佩通体混润,色泽上乘,玉佩底部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妧”字。
林珍漓的眸子一沉,瞳孔骤然一缩,她伸手握住那枚玉佩,再抬眸间,眼神坚定了几分:“去玉章宫。”
皇上下旨废了凌鸳,将她打入冷宫,入冷宫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今日傍晚之前她便要收拾东西准备到冷宫去了。
所以她此刻还在玉章宫中,林珍漓快步走去玉章宫。
西厢殿内,凌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殿内空无一人,唯有她眼神空洞地坐在那。
直到门被打开,门缝中透过微弱的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你来了。”
凌鸳素面朝天,一袭秀发没有任何装饰披在腰间,肌肤白若雪,唇也一丝血色也无,整个人如同一朵凋零的玉兰花。
林珍漓只带了妙月和玉奴前来,她站在门边,示意妙月关门。
门一关上,殿内只剩下她们四人。
“坐啊,姐姐。”
林珍漓并不动,只是站在原地,她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珍妧?”
凌鸳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叫凌鸳,大家都叫我鸳儿。”
林珍漓嗤笑一声,她摊开手中的玉佩,递到她的跟前:“这玉佩是当年爹为家中子女做的,你虽在庄子上长大,但想来爹也给了你一枚。”
凌鸳抬眸,她此刻素面朝天,倒显得更像林珍漓了。
“庄子……也是,我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你没见过我,不认识我也属正常。”
林珍漓的眉头狠狠一皱,她面无表情:“你错了,我见过你,十岁时我的生辰宴,你娘私自带你前来,硬要给我娘敬茶,打搅了我的生辰宴,害的我娘被气的高烧好几日不退,我记得你那时在你娘身后,人小小的,却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凌鸳的脸色一变,她的眼神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恨意,她的面目扭曲,双眼透露出一丝难掩的嫉妒之色。
她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在府上当你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可我却只能被放到庄子上养,我才也是林家的女儿啊,我本该也是金枝玉叶的小姐!你所拥有的也该有我的一份!”
妙月与玉奴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此出。
林珍漓冷笑一声,笑的她突然咳了起来:“爹娘情深意重,爹一生未曾纳妾,是你小娘使计爬上了爹的床榻,你与赋之同日生,害的娘动了胎气才早产,你这个野种,爹送你到庄子上,眼不见为净,若不是有你,你小娘早就被打死了!”
凌鸳的眸子一沉,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好恨,好恨自己托生在一个贱奴的肚子里。
她也恨,恨林家的每一个人,让她过的生不如死,卑贱如婢。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林家的血脉,她却要活的跟只蝼蚁一般,没有尊严。
若是没有看见十岁的林珍漓,她也许还能安慰自己,就这样在庄子上过一辈子也就算了。
可她偏偏见识到了那一日流光溢彩的林珍漓,看见了满堂金玉的林府,她的嫉妒几乎要将她燃尽了。
她十一岁那年,林府被抄,她一个落魄的私生女却要背负林府的罪恶。
所以她逃了,索性烧了整个庄子,她没有被记录在林府的名册之中,除了庄子上的人没人知道她也是林家的女儿。
她一个弱女子逃了出来,却又被人辗转卖入王府做奴婢,后来又入了宫做宫女。
所以林珍漓便才没有查出她官奴的户籍,也到现在才知道,她林珍妧还活着。
“你以为你帮着她们来害我,你就能如愿取代我了?你可知她们给你的碧茶是十足的份量,少一分都不至于毙命,她们根本就没想你能活着。”
凌鸳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她阴恻恻地盯着她:“你救了我,以为我就会为此对你感恩戴德吗,你与我本该是姐妹,都是因为你娘善妒,你连我对陈皮过敏都不知道,还有脸跟我谈姐妹情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