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头疼得顿时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赶紧走到一旁的等候椅上坐着。
繁庭听到顾今唯的动静,不由转头朝对方看去,只见对方又揉着他的太阳穴,神色略微痛苦,闭着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见状繁庭顿时心头一颤。
顾今唯这是又怎么了?
好像几次见到对方,他都有头疼的毛病。
对方和梁战都跟他说过,他有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头疼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至此,繁庭心情又覆杂起来。
都说了不要再管顾今唯的事情,他怎么还总是关注对方会怎么样!
他立马转回头去,愤愤地沈着眼思索起来。
然而此刻的顾今唯,却是被一阵又一阵的记忆淹没。
那些被催眠特意封存起来的记忆,在他触碰到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关键词后,彻底覆苏了。
他竟然曾经对繁庭做过那样的事情。
他竟然囚.禁过强制过繁庭。
更重要的是,繁庭竟然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繁繁。
他犯了一个最可怕,也最致命的错误。
猛烈涌入的记忆几乎把他淹没,顾今唯只觉得浑身都被塞满,将薄薄的皮肤一点一点撑开,撕裂,疼得痛不欲生,近乎痉.挛。
然而他还有一丝理智牵制着他,不至于让他在急诊室里徒然失态。
顾今唯一点一点地将这些记忆给压下来。
然而稍稍平静后,这些内容却变成了更加清晰可见的魔咒,在他眼前胡乱招摇飞闪,逃无可逃。
那种可怕到摧毁心脏的疼痛又来了,从心尖一直蔓延开去,顺着血液横冲直撞,一步步腐蚀所到之处。
他竟然将一见钟情误认为了是想要摧毁繁庭的念头,一步步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他明明无数次生出想要对繁庭好的心思,竟然一次次被他的偏执和疯狂给压制,给抹消,最后逼着繁庭强制地留在他的身边。
甚至他都不承认他其实喜欢上了繁庭。
而他更是懦弱地,选择用催眠来逃避了这些痛苦,以掩盖繁庭就是他寻找了二十多年的繁繁的事实,避免这毁灭性的打击。
可依旧是一步错步步错,又让繁庭对他生出了那么多愤愤的意难平来。
对方说的确实没错,他欠对方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繁庭把他的信任和所剩无几的一腔真情都给了他,是他冷酷无情地毁了这些本就稀少珍贵的东西。
原本他可以得到这一切,是他亲手将这一切都葬送。
而他要摧毁掉繁庭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而这一次到底该如何挽回,他已经不敢去想,或许繁庭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
他想他应该跟繁庭坦白这一切,该如何惩罚他,就交由繁庭亲自定夺。
他不能再逃避痛苦了。
繁庭愤愤片刻,还是忍不住看向顾今唯。
然而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对方的脸色便徒然苍白起来,甚至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神情依旧略有痛苦,眉头紧蹙,紧闭着眼睛。
见状繁庭顿时心头一动。
然而想到自己又担忧顾今唯,立马又唾弃起自己来,赶紧转回了头去。
十几分钟后,繁庭的伤口便处理好了,又打了相应的一些疫苗。
医生说可以了之后,繁庭便站了起来,神色沈沈地朝顾今唯走去。
“你还好吗?”他开口问道,紧盯着脸色依旧痛苦的顾今唯。
闻言顾今唯身体顿时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擡眸看向了繁庭。
繁庭被顾今唯突如其来的睁眼吓了一跳,然而只见对方的眼睛里都是浓到要溢血的红血丝,而那瞳孔缩紧,带着沈痛到极致的痛苦,悲恸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这一幕顿时让他惊楞住。
随即他渐渐反应过来,顾今唯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
变了,眼神又变了。
不是那种总是若无其事,竭力避开跟他接触跟他发生矛盾冲突的那种眼神。
而是那天对方让他离开别墅时,那种痛苦到极致,充满歉意和自责的眼神。
他紧盯着顾今唯,突然下意识说道:“你都想起来了?”
闻言顾今唯突然一惊,瞬间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目光渐渐聚焦在站立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