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亲手立的碑。

也是他亲手下的令。

让他自己了断。”

寒风刺骨，沈今安却感觉不到冷。

“父亲，您看到了吗？”

他展开双臂。

“冀州？呵，如今整个九州都是我的！邺城以北，正在修建的皇宫，比您当年做梦都想攀附的京城还要宏伟！”

“您最疼爱的嫡兄，现在在哪儿呢？哦，我想起来了，不过黄土一杯！”

“你不是说我永远比不上他沈今青吗？现在呢？嗯？现在谁才是沈家的荣耀？”

远处虎贲亲卫们噤若寒蝉，无人敢靠近。

近侧只有，沈白，李御两人。

沈今安凝视着墓碑良久。

“沈白，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吗？”

沈白单膝跪地，甲胄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主公，先冀州牧，说您会毁了沈氏百年基业。”

沈今安听后，淡淡开口。

“父亲，您错了。本公不会毁掉沈氏，如今九州一统，只剩四镇诸侯，本公会让沈氏之名，永载汗青！”

沈白和李御同时跪伏在地。

“李御。”

“末将在。”

“你去传令工部。在这修建一座观礼台，要正对着邺城以北，以后的皇宫。”

“诺。”

“本公要让他亲眼看着。”

“看着我沈氏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对了，把沈今青的坟也过来吧。”

“诺。”

“沈白，你说他现在若是活着，会是什么心情呢？”

沈白斟酌着字句，答道：“回主公，若先州牧尚在，定是悔不当初。”

沈今安摇头：“他不会后悔的。”

“他只会更加痛恨我，恨我证明了他的错误，恨我践踏了他最珍视的嫡庶之别。”

李御捧着刚取来的酒坛，沈今安接过酒坛，亲手拍开封口。

“父亲，这杯酒敬您。”

他缓缓倾斜酒坛，液体洒在碑前。

“一统冀州后，本公亲率大军二十三万北伐幽州。破公孙泽，击溃刘和，横扫辽东，尽收幽州之地！”

寒风呼啸，好似当年铁骑踏破北疆。

“随后出兵二十万，拿下青州。青州黄巾百万，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那些所谓的豪杰，如今皆是成了刀下鬼！”

“青州之后，本公再率五十五万大军定并州，北伐匈奴，屠其王庭，灭其部族，从此漠南再无胡马敢南下牧马！死者何止百万，匈奴亡族。”

“再接着，本公亲率四十万大军渡黄河，克司州，下凉州，兵峰无人可挡。”

“之后，三十万大军从虎牢关而出，直取中原，连克兖州、豫州、徐州。”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诸侯，在本公的铁蹄之下，要么尸骨无存，要么俯首称臣！”

“如今九州定鼎，父亲，这是本公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寒风继续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