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养着身子,长久陪在我身边,照顾丶我以后的孩子。”
“是,奴家还要给时娘看孩子呢!”柳氏压下心底的悲凉,抽噎着笑道。
崔时清故作严肃道:“既如此,阿姆不能这般爱哭了,要是养来一个小哭包,我可不依。”
“不不不,奴家不哭了。”柳氏连忙擦干了泪。
“我想吃阿姆做的如意糕。”
崔时清窝在柳氏怀中,声音娇娇软软,直把人的心都软成了一滩。
“如意糕呀?奴家现在便给时娘做。”
“阿姆哄我睡了再去。”崔时清摇了摇她,任性道。
“好,奴家哄着睡。”
柳氏再顾不上伤心,爱怜地搂着崔时清,像她儿时一样,轻哼小曲小调,拍哄着小女娘入睡。
原本是想闹闹柳氏,让她忘了难过,在熟悉的曲调中,崔时清却舒服地睡了过去。
柳氏轻手抚摸着崔时清的脊背,还想多抱抱怀中的小女娘,身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俊美的小郎君依旧不改温和丶眉眼含笑,但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时,却让柳氏不由感到惊骇。
这几月的光景,院中上下丶没有不知的。
公子脾气好,最是温和随性。但对于小主子,却总是贪多丶醋劲又大。有他在的时候,谁也不敢近小主子的身,唯恐犯了他的忌讳,被他笑盈盈地请走。
由此,即便是不舍,柳氏也不敢再僭越,紧张地把小女娘交与他,低头退下。
直到柳氏消失在眼前,纪危舟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拾起矮几上的红纸,随手扔在地上,抱起崔时清入了里屋。
动作熟练地剥去她的外衫,替她擦拭了一遍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躺在锦衾上,睡得香甜的小女娘,没有好脾气地在她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小没良心的,也不见你什么时候与我撒过娇,对着旁人倒是大方得很。”
回应他的是一个不耐烦地挥手。指尖落下,睡梦中的人循着本能,身子一翻钻入了温软的锦衾中,留给他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纪危舟顿时被气笑,掀起锦衾看了一眼,见她没有装睡,便坐在床边,看着后脑勺,生着闷气丶把玩起她的头发。
直到丶察觉到小女娘转醒的动静,他怔怔然看着自己掌下,下一瞬便掀起下摆,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
“谁给我编的小辫子?!”
崔时清坐在床上,摸着乱糟糟的脑袋上,一捧乱糟糟的辫子,气得眼皮直跳。
玄鱼和若兮匆匆进屋,也被崔时清的头发吓了一跳,在她更生气之前,若兮只得屈膝委婉地答道。
“公子来过,刚刚才‘走’。”走得如风般快,原是逃命去了!
“……混球!他疯了不成!”
崔时清骂骂咧咧地拆着小辫子,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恨不得一剪刀把这些玩意都绞了。
“主子莫急,奴婢来帮您!”玄鱼自告奋勇。
崔时清瞥了一眼她,当即指向若兮,“你来。”
玄鱼瘪了瘪嘴:“……”
若兮取来篦子,跪在她身后拆解辫子。崔时清越想越不甘心,两股怒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你说他是刚走的?”
“是,公子刚走片刻。”
“这狗东西,有本事逃丶就不要再来了!”
崔时清话音刚落,纪危舟便露了面,看似云淡风轻地慢悠悠走了进来。
“你还敢出现?!”崔时清咬牙切齿。
纪危舟神色自然地笑道:“软软刚醒,便惦记我了?”
若兮放下篦子,拉着玄鱼退出里屋,生怕会被殃及。
“是啊!惦记!”
在纪危舟靠近时,崔时清一个猛扑,双手掐住了他的脖颈,怒吼道:“惦记着如何杀了你!”
纪危舟也不挣扎,扶着她的腰,高举手中的盒子,“软软对我有误解。”
“……什么误解?你看看丶证据还在我脑袋上!”崔时清凶神恶煞地掐着他,恨不得摇断他的脖子。
“我好不容易才编的辫子,怎么给拆了?”纪危舟把女娘放在膝上,语气可惜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哦丶我还要与你道歉吗?是谁?是谁允许你动我头发了!”
崔时清怒极反笑,探起手,就想拔光他的头发。
纪危舟忙不叠按住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