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他为何打架?”
在沈念眼里,张嗣修还算是一个品行尚可的官二代,民间街头从未有过他仗势欺人的传闻。
“路上说,路上说!”申时行拉着沈念的胳膊就朝着门外走去。
片刻后。
在走向内阁的路上,沈念知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小半个时辰前,庶吉士学堂中。
学员们正在围绕去年的百家议政,进行辩论。
张嗣修发表看法之后,曾被冯梦祯讥讽为“不以经术为务,专事献媚”的庶吉士余继登,夸赞了张嗣修的看法,引得一名叫做万象春的庶吉士不悦。
万象春又以此话讥讽余继登,并称与张嗣修走得近的庶吉士都是媚上之人。
听到此话,张嗣修顿时不满了。
自从来到庶常馆后,他并没有因是张居正之子而享受特殊待遇。
反而许多庶吉士都担心沾染上“巴结逢迎首辅”之恶名,而远离他。
外加张嗣修只有二十四岁,比所有庶吉士都年轻,使得他能聊得来的朋友只有吕兴周。
但吕兴周又是个闷葫芦,根本不与张嗣修论辩政事。
对方此话,将使得张嗣修在庶常馆更加孤独,更难以找到朋友。
一怒之下,张嗣修便动手了。
张嗣修一动手,便有庶吉士喊道:首辅的儿子打人了!首辅的儿子打人了!
这类拱火的庶吉士,实则是最阴险可怕的。
然后,数名庶吉士便打作一团。
直到申时行进入学堂,才有其它庶吉士将他们完全拉开。
而拉开后,张嗣修已呈鼻青脸肿之态。
殴打首辅之子,也是一种博取直名的方式。
毕竟,是张嗣修先动手;毕竟,许多人听到此话,第一反应就是首辅之子仗势欺人。
这场群架结束后。
二十八名庶吉士大概率会分成数个小党派。
此乃申时行最厌恶的。
外加此事涉及张居正之子,他便带着庶吉士教习汪镗、沈念前往内阁汇禀。
另一位庶吉士教习王锡爵,则在学堂维持秩序,以防他们再次斗起来。
片刻后,内阁值房。
申时行将此事汇禀给了首辅张居正与次辅吕调阳。
张居正听完后,轻捋胡须,笑着道:“吾儿吃亏了?吃亏是福啊!他作为老夫之子,被其它庶吉士针对是必然,外加他当下之才不能服众,自然有人不喜欢他,甚至远离他。他享受着首辅之子的荣耀,就要承担天下人对首辅之子的严格要求!”
“申学士,朝堂论事,官员们吵着吵着还打架呢!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依照庶吉士条例对他们进行惩罚即可,无须征求内阁的意见。”
这时。
一旁的吕调阳问道:“申学士,吾儿没有参与吗?”
“兴周脾气甚好,自入馆始,不喜辩论,没有与别的庶吉士闹过任何矛盾!”申时行说道。
吕调阳微微撇嘴。
“叔大,吾儿不如你儿啊,这个年龄,若不气盛一些,以后能有什么成就?”
听到这些话,申时行有些无语。
没想到一向稳重的两位阁老,竟觉得儿子敢于斗殴是好事。
沈念不由得笑了。
张居正与吕调阳当过多届庶吉士的教习,更经历过多次朝堂斗殴。
大明官员的血性与气节,有时就是靠吵架与斗殴表现出来的。
故而,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再说,庶常馆有锦衣卫守卫,在斗殴严重的情况下,锦衣卫会出面阻止的。
另外,此事涉及张嗣修。
若让张居正来惩处,自然是要重惩自己的儿子,不然会引人非议。
张嗣修被打,他非常很开心。
因为在首辅宅邸,在民间街头,无人敢对张嗣修动手。
而在翰林院,张嗣修只是一名庶吉士。
有一些庶吉士还盼着与张嗣修产生摩擦而博取直名呢!
这些对张嗣修而言,都是难能可贵的考验,也是其进入仕途必须经历的事情。
若庶吉士们都捧张嗣修的臭脚,张居正才会感到可怕。
因为作为大明未来储相的庶吉士群体,即使品行有瑕,脊梁骨也必须挺起来。
……
片刻后。
在得到张居正一句“你们是本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