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动(大修)
他没直接问她还要不要像往常一样跟他去医院。
林兮站在原地,侧过身看向他,背着光,轮廓隐藏在黄昏里,语气恹恹,说:“我要去趟市区,买点东西。”把烟熄掉,“就不去医院了。”
他原本想说如果不着急的话等他带她一起去市区,毕竟再过两个小时就天黑了,撑不到来回一趟。
但是转念一想,他接下来几天都是白班,而且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
没敢开口。
只叮嘱着:“那你记得拿对讲,频道我调好了,如果有事情就告诉我。”
林兮觉得他关心的有些过度,心情不怎么好,说:“我知道。”语气不咸不淡。
——
林兮上次去市区路上加油看到有当地的大巴车,干脆买了车票,省的开车,毕竟加油也不方便,一排队就是几个小时。
回去拿了钥匙开车到医院,从那儿上车方便。
她也没什么要买的,说辞而已,下了车在kamenge市场绕了一圈就又到车站等回程的大巴。
时间接近黄昏,林兮最先买票进站在里面等着,她找了个阴凉地站着,倚着一面墙拆开包装,抽出一根塞到嘴里,不过一会儿脚边就是一堆。
直到一辆大巴缓缓开进来,林兮隔着距离眯眼看着,是她在等的那辆车。
“您好?”检票的时候林兮听到那人用中文试探的问。
擡头,接过撕下的半张票面。
皮肤被太阳晒得又黑又亮,她一眼认了出来,是刚到布隆迪的那天带女儿来看耳朵的父亲。
他咧开嘴笑,探过身子手指伸长了一勾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笑容放大。
“快来,坐这儿。”热情的用法语说:“我刚刚就怕认错,没想到还真是您,上次可真是麻烦你们了。”
林兮抓着扶手坐上位置,倒是没想到他是个司机,回:“不用那么客气,我也不是医生,没做什么。”她不习惯别人对她说敬语。
他收上其他乘客的车票,扭头检查一眼,把手刹松开,冲林兮嘿嘿笑:“可别这么说,上次回去她拿着那个糖开心着呢。”笑得憨厚,看起来比上次轻松了不少。
林兮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那还挺好。”又客气的问了一嘴,“她恢覆的怎么样了?”
“上次特意拿豆子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吸取教训。”他好像心情格外好,发车以后就这么跟林兮聊了一路, “现在已经一点事儿没有了,就连沈医生也说恢覆的不错。”
沈澈?他们又回去覆查了?
林兮问:“你们回去覆查了?”
那个男人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过两天我儿子敲鼓的时候把鼻子给敲断了,没办法,就又去了一趟医院。”
“敲鼓?”
“对,就是布隆迪的‘大鼓舞’,是我们这里最古老的舞蹈,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一定要去看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骄傲。
又跟上一句“不过你们肯定是比较忙了。”羞涩的笑,褪去那副拘谨,林兮终于看到他淳朴的样子。
林兮说:“那他现在恢覆的怎么样?”
他又笑了,说:“多亏了沈医生,他自己做了一把“鼻骨覆位器”,还没有多花钱。”
林兮脑海里想着那个男人,他好像很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再原始的材料都能让他弄成趁手的工具。
还有给病人节省成本也一样。
他继续说道,好像聊天的阀门被打开,一下子就收不住了:“虽然还没有彻底恢覆,但是已经回到大学的鼓舞表演训练团了。”
林兮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幸福,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段采访,是在布隆迪街头随机找了一个人,他用满是天真的脸庞充满希望的说:“我们布隆迪是最好的国家,只需要政府好好管理一下,就能成为最富裕的国家。”
没成想,两人聊着,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
沈澈在诊室坐着,目光不时盯着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7点了,还没看到林兮的影子,她的车也停在医院门口,一个小时前问安东尼,他说他看到林兮坐当地大巴离开了。
手机没人接,对讲也不在线。
翻译突然冲进诊室,脚蹭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沈医生,有紧急手术需要你。”
相反的,护士却没有什么紧张的申请,只是平静地跟在翻译身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