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留神便了结了他!
唐寅那匕首已刺破他衣衫,闻言蓦地停下,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审视着眼前这个人,然后冷不丁的开口: “徐经”
徐经忙道: “是是是!唐兄是我啊!你别误伤了好友!”
好友唐寅黑眸划过一丝冷意,手上却松了劲儿,将匕首插回了鞘中。
“唉唉你这人真是,怎么防备心这么强竟还随身带着匕首”徐经劫后馀生,心有馀悸地捂住心口, “我要不是命大,得被你一刀结了!”
唐寅将匕首揣回袖中,闻言一掀眼皮,目光如刀般刮过了徐经的面容。
他倒真想一刀结了这人。
面上却冷冷淡淡的,沈声问道: “你不是逃了吗怎么辗转又来这里了”
“哎哟唐兄,一说这事,我这可都是泪啊!”徐经重声叹着,连连摇头起来, “我原本是想逃回家的。我琢磨着我家人到底会收留我,管我一口饭吃吧。”
“可哪里晓得,我偷摸回去,竟听得我那爹在院子里喝斥着: ‘狗日的龟孙!老子若是见着他,必定两巴掌把他扇回他娘肚子里去’!”
“我听得脸都疼了,偏生我奶奶还在一旁劝慰着: ‘儿媳到底是无辜的。况且作弊一事,恐怕也是他本心’。我听得热泪盈眶,心想还是我奶奶疼我。”
“哪晓得哪晓得——我奶奶下一句话便是: ‘既然是手犯的错,便将手砍了吧’。”
徐经夸张的捂住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形容: “唐兄啊唐兄!我奶奶同我爹,那可是开镖局的,他们这么说,便真这么做得出!”
唐寅听得太阳穴突突跳动。合眼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怎么不要了你的命呢”
徐经一楞,继而道: “大概是杀人犯法吧。”
唐寅: “……”
“不过啊唐兄,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一来吴县,发现你竟比我还惨!——都靠卖身生活了!”
徐经一副惊叹的形容,又忍不住凑上前道: “不过听说,那小姑娘家底很厚,是个可以傍的。不知唐兄能否帮忙问下,她还缺男宠不我——”
徐经话语戛然而止!
他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腰腹蔓延开来。倒吸一口凉气间,便见那把匕首又抵在了他腰腹间。
“徐经,”唐寅声音很冷, “你来吴县找我做什么”
“我……我……”徐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待唐寅将那匕首收了,他才敢抹着冷汗继续说。
“害,当时,当时那场舞弊案,不是咱俩一起搞的吗其馀那些买题的考生,压根不知道卖给他们题的都是哪些——最后抓的,其实也根本没抓全。”
唐寅沈默听着,手也慢条斯理地收着匕首。
其实这场舞弊案,虽说查处了三十馀考生,四位官员,然而这背后牵涉的利益链,又何止这冰山一角
他当时虽借着接近徐经,窥探到了些许内幕,但这些,远远不够。他知道徐经这些年随着他爹跑镖,结识的三教九流,达官贵人只怕不在少数。
能这么轻车熟路的买题,甚至引领着更多考生买题,只怕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思及此,唐寅问道: “没抓全的意思是……”
徐经目光环视一圈,眼见小巷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同唐寅道: “这幕后真正的操盘手,还在高位上坐着呢。”
唐寅黑眸一沈, “你有证据”
“有!”徐经声音压得更低,却难以掩饰其中的兴奋, “当时我去主考官府上时,曾无意中闯进了他书房,从他暗格里,发现了一样东西——账本。”
唐寅不动声色,心头却想着,徐经所说的这个“无意”,恐怕是有意要对方落点把柄在自己手上,这才去人家书房翻箱倒柜的。
“这账本里,便记录着近十多年来,买题卖题之间的金钱交易。涉及官员考生,多达百馀人!”
徐经说到这儿,眼睛又往四周一瞄, “唐兄,如今我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不如联手去干一票大的拿着这账本进京,去敲那位大人一笔,从此远走高飞,逍遥快活”
唐寅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徐经是想去敲诈,但不想孤身一人去犯险,便来找上唐寅一块。
而唐寅么,见这人自投罗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沈吟一阵,却皱眉道: “徐兄,不是我不信你,只不过我已被你坑过一次,如今你又说什么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