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喝茶,没想到他竟这么走了,太突然了,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大娘,人死的不明不白,难道就这么算了?”
老妇人擦眼泪,“能咋办?我哪里敢跟知府要公道。出事前栋儿就不对劲儿,经常半宿不睡觉,问他咋了也不说。早知丶就该让他辞了差事,也不会落得死无全尸,我儿命苦。”
她起身去擦桌上一尺多高的观音像,“这都是命啊,他走之前给我做了这个,每次拜菩萨我都觉得我儿还在。”
江莱眯了眯眼睛,看观音像却也看不出什么,“李兄除了观音像还给您留了什么?”
妇人摇头,“没了,走的突然,这观音像还是他走后作坊那边送来的,说是给我的生辰礼,若不然我连这个都没有,幸好丶”也不知她这幸好说的是什么。
江莱走到观音前点上一炷香拜了拜,拜完后他道:“大娘,我有些口渴,能给我碗水喝吗?”
“你等着。”妇人出去找水。
江莱迅速拿起观音像,一拿起来他就觉得重量不对,不是瓷的。他敲了敲是木雕。把观音像举起来看底座,却没看出什么。
丁甲接过去,他从随身腰包里拿出细细的小刀,在木像底座摆弄,几下便把底座撬开。一个本子卷成卷塞在观音像的身子里。
丁甲拿出本子交给江莱,他迅速合上底座,把观音像覆位。江莱来不及看就把小本揣进怀里。
回到寺里,江莱把小本拿出一看惊喜不已。这是前两年南州盐赋的账本。李栋把重要的都记下来。里面的数目与太子给他的明显对不上,这个本子上的数目比上交朝廷的多很多,差额达一百万两。
巨贪啊,作死的做法,江莱感慨。黄稷要是贪个几万十几万大概都不会有人发现,三年不到一百万两,这是要银子不要命了。
江莱原本还想跟黄稷多要几次盐,等混熟了,伺机找账本或是其他证据。不想左丘凡给了他意外惊喜,物证就这么到手了。
江莱猜测李栋是给黄稷做假账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闹掰了。或许是李栋一开始就存了心思,被发现后灭口。虎园那笼子是不可能有人进得去,老虎也出不来,所以知府给李家的说辞完全是借口。
不管怎样,李栋帮了大忙。账本不能带回黄府,江莱让丁丙带着,“这很重要,你可给我守好了,不然就白忙活了。”
丁丙:“大人放心,我死了账本都不会有事。”
拜完佛回到黄家,江莱照常吃喝玩乐。十日后周放和丁乙归来,给江莱带回一千两。江莱很满意。黄稷也很满意,江莱把盐卖了就撇不开关系。
万事俱备,人证——他自己,物证——李栋留下的账本。江莱把自己人召集在一块:“准备捉鸡!”
江莱去府衙把钦差印信一亮,黄稷就知道不好,本还想蒙混过去。
江莱把账本扔给他,“这是李栋藏下来的账目副本,原件本官已秘密送往京城,黄稷你可知罪。”
“庶子小儿你竟敢骗我。”他把衙役都召过来,好几十个人把江莱几个围住。“江莱,带这几个人就想抓我,我佩服你的胆量。”
江莱冷笑:“捉鸡还用多少人?”
黄稷:“……”
“江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耍嘴皮子了,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
“是没什么意义,你以为本官就这几个人?黄大人当我这钦差是吃干饭的?没点把握会与你挑明?”
江莱高声对在场的人说道:“本官奉命查南州盐赋,现已查明南州知府黄稷贪墨税银,人证物证俱全,现捉拿黄稷归案,其他人收监等候朝廷发落,违抗者就地斩首。你们罪不至死,别跟着黄稷掉脑袋。”
府衙的捕快们面露犹豫,银子是黄稷贪的,他们拿那点确实罪不至死。
黄稷:“都别听他的,钦差死,我们就安全了,今后还有大把的银子。”
江莱:“黄稷,现在罪认,把贪墨的银子尽数归还,本官可保你妻儿性命。你今日若杀了我,不光你妻子儿子两个小妾三个庶子都得死,你九族皆是死罪。太子既然让我来查,便是有根据,即便今日我死在这里,他日也会有旁人取你性命。”
“你有那么好心?”黄稷不为所动。
江莱又道:“我猜你这般淡定,是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后路,是盐田外的海船吗?你想跑去海外。南州守备秦将军早已收到钦差手令,别说是你的船,就是你府中的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南州。黄稷,你是想和九族在地下团圆,还是一人身死,□□儿平安,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