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血,伤口还溃烂了,我想买药只能用粮食去换……两个孩子病一场就去了三分之一的积蓄,仅是几亩地,如何能养活我们娘儿仨?我就算不为自己,我总得为两个孩子的未来谋算。”
她最崩溃的时候都想找一根绳子把两个孩子挂上去,最后再自我了结了,可她的两个孩子这么乖巧听话,她又舍不得了。
夕岚沈默了。
林春也不想完全依靠青溪,所以她尽可能地干活,就像这次冬训,很多男人都笑话她自不量力,可为了那一口肉,她还是咬着牙挺过了两次考核。
她说:“事已至此,我与崔管事断了就是。”
崔筠见不得青溪缩在两个女人的后面,声音凌厉了许多:“青溪,有什么话就说,畏畏缩缩不像话!”
青溪这才说:“娘子,小的想与夕岚和离,此事是小的做错在先,要如何罚小的都认了。”
崔筠看向夕岚:“你想与他和离吗?”
夕岚咬了咬牙:“我也不稀罕他,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崔筠没问林春,说:“如此,那我便做主让你们和离了。此事是青溪有错,因而你们成婚这么多年的积蓄,需要分八成给夕岚做补偿,可有异议?”
青溪和夕岚都没有异议。
“你们这婚事是先母定下的,青溪你不珍惜,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因此我还要罚你接下来半年,月钱减半。”
青溪也认罚了。
至于林春,崔筠要收回那几亩田,以示惩戒。
但考虑到她的处境,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给了她另一条出路——或去果林打理林子丶饲养家禽和猪羊,或去造纸作坊学抄纸,或在杂院当粗使婆子,或去织房纺布……每个月都可得一千钱。
甚至她可以什么都不选,自谋出路。
往后不管她是要嫁给青溪还是真的跟青溪断了,崔筠都不会再干涉。
林春选择去打理果林及饲养鸡鸭猪羊。
崔筠处理完他们的事,让青溪跟林春先出去。
张棹歌知道她有话要与夕岚说,便去场上盯着部曲奴婢训练了。
傍晚,张棹歌回来没看到夕岚的身影,问:“夕岚过去汝州城了?”
崔筠说:“嗯。她此番过去带了不少纸张和佛经,所以今夜先在县城歇脚,明天就能早点到汝州城了。”
张棹歌走到崔筠的面前,趴在案桌上擡手替她抚平了眉头,说:“这桩事解决了,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怎么愁眉不展的样子?”
崔筠借势握住她的手,问:“棹歌,未来我们会不会也像青溪与夕岚那般,过了最初的激情,便只剩一地鸡毛?”
张棹歌一楞,明白过来,是青溪和夕岚的离婚让崔筠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古往今来都是相爱容易相守难,更何况她们之间都是女子,所要面对的难关又岂止时间和外界的诱惑?
张棹歌问:“七娘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你敷衍我。”
“……没啊。”
“你知道我不可能回答没信心,可我若回答有信心,便显得我先前的问题很傻,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那我若说我们的未来不会步青溪与夕岚的后尘,你是不是还会追问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
崔筠:“……”
居然被张棹歌预判了。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说辞:“你看,你就是说不出为什么,所以才找话敷衍我。”
张棹歌好气又好笑:“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要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忧虑而吵架啊?”
“我向来讲理,是你认为我在跟你吵。”
张棹歌:“……”
她缴械投降:“行,我不占理,说说你故意跟我演这一出,想让我做什么吧?”
崔筠的眉梢一扬,一改刚才纠缠不休的模样,说:“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