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秋难过地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你恨我，怪我，甚至是杀我，这些也都是我应得的。可我….”

巨大的悲伤让程子秋不自觉弯下背脊。

“可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个人，让你独自面对这残忍的世界。”

姜芷眼睛酸得发疼，可她不想在程子秋面前哭，于是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

她目光落在信纸一角上的花纹，问：“这是什么？”

程子秋见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的疼更加剧几分。但他不断告诉自己，他不能操之过急，姜芷现在好不容易给他一次机会，他总能慢慢打开她的心扉。

程子秋转头看去，道：“是我的印章。”

姜芷又细细打量几番，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看起来....倒是与你上次送我的兰花有几分想像。”

那日在御花园里，姜清芜为羞辱程子秋，故意让他给贵女们作画，后来程子秋也给姜芷画了一幅。

只是那幅画姜芷没有收，直接被她扔进了湖里。

程子秋只以为姜芷那日连看都不屑看一眼，想不到她竟然还记得，胸口不由浮起暖意，瞬间把当日的委屈和心痛都抛诸脑后。

“就是那日给你画的兰花草。”程子秋道。

“谁让你用我的兰花草做记号的？”姜芷诧异，“每一封信上都会盖吗？”

程子秋点头，”给暗卫的信里也会盖上。“

“为什么会用这个？”姜芷不解。

“这样我每次写信的时候就会想到你。”程子秋擡眸看向姜芷，目光灼灼，积聚了太多难言的情绪。“提醒自己这一世不要再犯前世的错。”

程子秋目光贪婪地扫过她的眉眼鼻尖，浓烈的情意简直快要从双目里溢出。

姜芷实在承受不住这般炙热目光，连忙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一回到戚风阁，姜芷便让如烟把她的兰花簪拿来。

如烟觉得奇怪。公主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戴这枚簪子出门了，为何今天突然想找。

递上时，她还问道：“殿下是要戴上吗？”

可姜芷却没有接过，只撇了眼，道：“找个手巧的师傅，将簪子上的兰花刻在印章上。”

如烟不解地看着主子，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拿着东西退了下去。

时至黄昏，屋内渐渐昏暗下来。姜芷看着灰白色的天际发呆。

许久，她才自言自语，暗暗叹道：“程子秋，咱俩的冤孽也还有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