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翻来覆去地各种问,已是口干舌燥,郭精奇也没得到这三个看似简单问题的确切答案。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了。前世的她已死,如今的她重生,还穿越了。
这里是皇宫。
很好!
影视剧里的习惯性套路,自己摇身一变,成了达官显贵。
而剧情走势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直接略过了达官显贵该有的璀璨段落,已被生生地打压成了囚禁在冷宫里数月的废妃,各种怨天尤人,呵风骂雨,寻死觅活。
据说昨日已停尸半日,只等守门人到点儿收尸了,却奇迹般地借尸还魂!
“我以前是什么身份?”
“不知。”
“我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
“不知。”
“那个闯进来要带我走的男人是谁?”
“不知。”
这个梨花带雨一问三不知的小姑娘,就是这座冷宫里的另一个倒霉蛋了,名叫“紫芙”。按宫庭编制算,是要陪她这个废妃直至终老的冷宫侍女。
至于今夕何夕,只知数字记年法的郭精奇来说,“景佑元年”是哪朝哪代,何年何月,简直是一脑袋浆糊。
晕头转向间,郭精奇托起床边小几上的茶盏,正要喝口水润润喉压压惊,紫芙忙拦住,“这水已冷了,娘娘小产的身子还没养好,可不能喝这冷的,紫芙给您添些热的去。”
“嘿!还小产?!”
郭精奇呆若木鸡,旋即咬牙切齿仰天腹诽,“冷宫!废妃!流产!这他妈地叫什么重生?还不如死了算了!老天爷呀,连个逆风翻盘的机会都不给,你还能再狠点儿吗?呼……”
接过紫芙端来的温水,郭精奇一饮而尽,之后望着门外的枯藤,老树,昏鸦,出了神。
“也不知道孟林哥有没有躲过那一劫?应该躲过了吧!毕竟,我的小命都搭上了。你要还是出事,唉,那条命,就太贱了……”
她默默想着,脸上是难以言语的无可奈何,转而又打量着眼前的人和物,摇头苦笑。
“娘娘,用膳吧,您都好几日没正经进食了,今日可要多用些,否则身子怎么好得起来呢。”紫芙说着,去取食盒。
郭精奇这才感觉到自己饿的发慌,浑身上下的虚软无力怕是饿出来的。
“呀!”
紫芙一声惊叫,郭精奇撇头瞅过去。竟是几只老鼠趁她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扒拉开了食盒的盖子。甚至有一只都钻了进去,正不知死活地大快朵颐,此时被紫芙掐着精细的小尾巴,丢了出来。
郭精奇除了骂娘,已然无语。
处理了偷食的老鼠,紫芙将食盒里的盘盘碗碗往桌上摆,不能自抑地小声嘟囔着,“原本就没多少,娘娘还不够吃呢,你们倒先得了便宜,真是该剥皮炖了,凑上道菜来。”
确实吃食不多,两小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一小碟抽抽巴巴的腌菜,油星是半点没有。
自认为也是苦出身的,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也常有,可在郭精奇的记忆里,竟没有一顿比眼前这餐更差过。
好吧,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好。两人落座,紫芙动作利落地将小菜推至郭精奇近前,又将一只碗里的米粒尽数拨弄到她碗里,自己只留了汤水。
“娘娘,多用点儿!”紫芙劝着,双手端起混水般的米汤,脸上却是喜滋滋的模样,笑眼盈盈。
郭精奇还以微笑,然而笑容未褪就是“啪”的一声出手,紫芙手里的碗被她一掌打翻,还没入口的汤水都泼在了桌上,滴滴答答地溢出了桌沿。
紫芙一脸惊诧地盯着她发楞。
或许是刚才使尽了身上的力气,郭精奇粗喘着,歇了半晌,眼神递到紫芙身后。
紫芙扭头看去,发现门坎边一只老鼠正口吐白沫,蹬腿挣扎,没过多久竟一动不动了。
她忙起身凑近去看。这不就是刚刚偷食的那只嘛,小尾巴上被她掐出的血痕还依稀可见。
“这些吃食里,有毒!”
听这一言,郭精奇不禁苦笑,“老天爷呀,你果然待我不薄!”她脑袋无力地趴在桌上,不想吱声。
紫芙却不颓不燥,早有心理准备一般回到桌前,取下耳垂上的一只细小的金属耳环,随手撸直,一下一下地往食物里戳。
银针试毒?
太扯了吧!
郭精奇嘴巴半张眼神呆滞地像个傻子,对这小小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