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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郭精奇向范仲淹和范夫人道别。范夫人依然很细心周道地给她准备了必要的衣物银两盘缠。
“郭姑娘今后有何打算?”送至大门口范仲淹问。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郭姑娘想好再走便是。”
“谢范大人范夫人收留。不过既然已做决定,那么出入范府总归不妥。如今陛……他已无大碍,我便放心了。就此别过!”
范仲淹认同地点点头,随即朝郭精奇躬身一拜。郭精奇被吓得赶忙去扶,“范大人这是为何?”
“郭姑娘舍弃小我,成就大我。老夫替黎民百姓谢过郭姑娘了!”
“范大人言重了!”郭精奇心里五味杂陈。
离开范府,郭精奇决定先回梅苑暂住,待一切打点妥当,她便要离开这座皇城,从此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了!
临近梅苑,郭精奇发觉树林里有异动,接着便听到人声,转眼就发现一看便是练家子的几个男子像是在搜寻什么。
她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莫不是那些刺客找上门来?
她转身刚想溜,竟被发现。只听得一人高呼“在那里”。郭精奇拔腿就跑,没等跑出几步,忽地一个人纵身一跃由她身后翻到她跟前,截住去路。
郭精奇一咬牙刚要冲上去拼了,不想一擡头看到的竟是李璋。
李璋兴奋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大声道,“娘娘,微臣可找到您了!您这是去哪儿了?可急死人了!再找不到,陛下他就要削了微臣的脑袋,还有公主和皇后都快哭瞎了,嘉庆院一院子的人还盼着娘娘回去呢!”
郭精奇一时楞怔。下一秒李璋嘭地跪地,头低垂道,“那日微臣僭越了,胡说八道,望净妃娘娘恕罪!”
这么一顿折腾郭精奇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扶起李璋,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净妃了,你也没有什么罪,你说的那些话没错。”
李璋一听脸都白了,又扑通一声跪地,大呼,“微臣有罪,微臣该死!”
这回郭精奇无论怎么说怎么扶,他死活不起,非要她答应他回宫不可。郭精奇索性不理他,自顾自往梅苑去。
郭精奇不回宫,李璋索性带来一堆侍奉的人,梅苑俨然成了临时行宫。郭精奇哭笑不得,挖苦道,“李殿帅莫非是忘了我因何来梅苑的吧?你如今这么大仗势,是怕刺客找不来吗?”
这一听李璋又赶忙把人都撤了,在郭精奇的坚持下一个没留。
福宁殿的龙床前阎文应跪在地上脑袋咣咣抢地求陛下收回成命,画面之凄惨惹得周遭的人无不动容。
“你走吧,念在你我主仆一场这些细软算是给你出宫后安身立命之用。”
“陛下,微臣错了,微臣知道错了!呜呜……求陛下不要撵微臣出宫,呜呜……微臣自幼跟着陛下,除了侍奉陛下,微臣真不知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出宫就等于要微臣去死啊!”
赵祯看他这样,心里也挺难受,面无血色的脸更显苍白。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联一再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朕只叫你安排眼线盯着,谁叫你在宫外为难净妃的?谁叫你自作主张堵她活路的?如今看来朕的纵容便是害了你,叫你目无尊卑逾越规矩。如此不听朕话,朕便留不得了!”
阎文应一听这话更是一副生是皇帝的人死是皇帝的鬼的架势。
直到杨太妃赶来,将他的罪责一应揽下。皇帝不能驳了小娘娘的面子,降职罚办,人终归还是留下了。阎文应这才真真松了口气,好在这张底牌压对了,大有死里逃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