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墨韵居的寝房内,帷幔半卷,柚柠蜷在沈砚辞身侧,指尖绕着他的一缕发丝打转。÷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他肩臂上散着她的一头青丝,鬓间未散的茉莉香气,在帐中漫成一团温软的迷雾。
“今日要去兵部处置些杂务。”沈砚辞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耳垂。
“南边卫所递了急报,说有沿海商户通倭牟利。”他垂眸替她理了理乱发,“虽未成气候,却也得亲自去查。原想多陪你一会儿,怕是要早些出门了。”
柚柠仰头看他,秋晨的天光透过窗子,将他下颌的胡茬染成一片浅青,她忍不住伸手轻摸,指腹触到扎人的粗硬。
廊下忽有丫鬟低语声:“老夫人让奶娘把小少爷抱去锦兰堂呢……”
话音隔着纱帐和雕花门框,碎成几缕模糊的音调。
柚柠的指尖顿了顿,正要起身,却被沈砚辞按住肩膀。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让奶娘抱去便是。”掌心顺着她脊背缓缓上移:“难得有这半刻闲,再陪我躺半炷香的功夫……”
帐外秋光正浓,窗棂的影子在锦被上织出牡丹纹,其中一朵牡丹花纹恰好落在帐内交叠的脚踝上。
半炷香的功夫在铜漏声里碎成细屑,沈砚辞翻身将柚柠压在枕上,胡茬蹭过她的下颌。
“真该起了。”她气息不稳地推他肩膀,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侧。
窗外的桂树被风撞得簌簌响,他低头吻她唇角,声音里混着雪松与晨露的清冽:“再躺……”
话未说完,忽闻外间召冬小声轻唤:“夫人,早膳摆好了。`l~u¢o′q¨z,w_..c+o/m~阁老那边己经派人来催了三次了。”
柚柠应了一声,外面就再没动静了。
檐下传来雀鸟啄食的声响,帐中残留的雪松香气里,混进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茉莉香甜。
沈砚辞草草吃了几口东西,便整装出门,柚柠听召冬说沈老夫人让她到锦兰堂去,于是也简单用了早饭就匆匆出门。
沈老夫人靠在大炕上的云纹织金靠垫上,眉眼带笑的看着小孙子在堆成小山的玩具里扑腾。
羊皮小鼓滚到她脚边,黄杨木小车正“咕噜噜”撞向盛满琉璃球的青花碗,炕角还歪着茸茸的布老虎。
“媳妇儿给母亲请安!”
见柚柠掀帘进来,沈老夫人吩咐元环:“把新蒸的牛乳卷端来。”
她指着对面示意她坐下,又笑着说道:“你昨儿说牛乳卷松软,正合孩子出牙的时候嚼着玩。我们一大早就吃上了,等会儿元环端来了你也尝尝。”
柚柠坐到炕边,把念安抱到怀里,在他白胖的脸蛋上亲了亲:“我瞧他总喜欢往布老虎的爪子上啃,才发现他嘴里冒了小小牙尖呢。这牛乳卷蒸得松松软软,好吃又能磨牙。”
说着接过亦兰递来的帕子,替孩子擦去嘴角流出的口水。
沈老夫人眼尾的笑纹深了几分:“清早起来,我令人请了霓裳坊的裁衣娘子来量尺寸。^j+y*b/d+s+j\.!c-o′m-过几日就是荣国公府太夫人的寿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娘三个多做几身新衣裳。”
柚柠又亲了亲怀中团子的头顶:“我房里没上身儿的衣裳多的是,母亲和妹妹多做些就行了,我不用再做了。”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沈月薇亲手端了牛乳卷走进来:“这牛乳卷可真香,光看模样就叫人嘴馋。嫂嫂方才说要我和母亲多做些什么?”
柚柠笑说:“母亲说过几日我们要参加荣国公府的寿宴,请了霓裳坊的裁衣娘子来量身,我说我还有好些件衣裳还没穿过,不如你和母亲多做几件。”
沈月薇的眼睛发亮,鼻尖微微皱起:“嫂嫂箱底压着多少没上身的衣裳都不打紧,听说霓裳坊新请的裁衣娘子最会做时兴的样式,咱们挑几匹鲜亮料子,连今冬和明年开春的都一并做出来,反正是娘出银子!”
沈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着女儿雀跃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全都是柔光。
柚柠也忍不住笑出声,她鬓边的珍珠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怀中的小念安突然伸手,胖嘟嘟的手指一把攥住她左耳垂上的珠子,惊得她急忙躲闪。
“哎呀!你这小东西!”
沈老夫人见状,急忙起身把孩子捞到自己怀里:“快来,乖孙,祖母抱!”
丫鬟元青掀起门帘,福身禀道:“老夫人,霓裳坊的裁衣娘子到了。”
“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