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低垂的内室中,沈砚辞负手立于檀木案前,一袭绯红色官服衬得他面色如玉,身形挺拔。~x!t¨x′x-s′.~c^o,m*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首线,见柚柠踏入内室,他压低声音道:“东南沿海突发异动,有商户私通倭寇。当地按察使弹劾指挥使纵容走私,案子牵连甚广。陛下命我即刻南下彻查,你给我收拾几件常用的衣物。”
柚柠指尖微颤,眉间闪过一丝担忧,旋即敛了神色应道:“好,我马上收拾。”
她抬眸望向沈砚辞紧绷的下颌,又补了句:“衣物收拾妥当便交给武侍卫,省得耽搁行程。你此番要去多久?”
沈砚辞长臂一收,将柚柠狠狠揽进怀中,掌心隔着软缎袄子摩挲着她的脊背。
他俯身时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畔,痒得柚柠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他轻咬她泛红的耳垂呢喃着:“恐怕得费些时候,来回花在路上就不少日子。你在家照顾好儿子,替我尽孝多陪陪母亲。”
话音未落,怀中的人己伸手双臂环住他的腰身,乌发蹭过他的下巴,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家中有我,一切你都放心吧。”
阳光斜斜照在大门上,将门上绿油兽面锡环照得泛起冷光,兽首衔环处的锡片被晒得发烫,在微风里轻轻晃动着碎金的光。
沈砚辞玄色披风的下摆被风猛地掀起,他抬手为柚柠捋顺着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蹭过她被风拂红的脸颊:“回去吧,别着凉了。*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他低低笑着,细长的手指在她肩头捏了捏。
“此去路上小心。”
他点头:“等我回来。”
三日后国公府寿宴如期而至。
一大清早,婆媳母女三人梳妆整齐,在二门处同乘一辆马车出发。
荣国公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顶缨胡同,金漆细笔勾勒,在门扉边缘烫出金线,将兽面衔环的轮廓衬得棱角分明。
虽说距离参加寿宴的时辰尚早,可胡同口却早己被朱轮华毂堵得水泄不通。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鱼贯而入,丫鬟小厮们捧着贺礼,在仆役的引领下穿梭往来。
门庭前,身着吉服的管事嬷嬷高声唱喏,报出各家姓氏,皆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
沈家的马车在垂花门前缓缓停驻,沈老夫人婆媳母女三人刚由丫鬟扶着走出马车,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便携着一众仆妇迎上前来。
世子夫人年过三旬,身着一袭鸦青织金缠枝莲纹褙子,下着豆绿织金百褶马面裙,头戴三翟西凤花钗冠,腕间羊脂玉镯与赤金镶松石手串相叠,抬手时叮咚作响。
“沈老夫人,您这尊贵客可算来了!”她莲步轻移,老远便笑盈盈地伸手搀扶。
话音未落,她忽而瞥见沈老夫人身后的柚柠和沈月薇,唇角的笑意便更盛了几分:“这便是您家儿媳吧?瞧这眉眼生得,真是娇俏可人。¢e~8¢z`w?.¢n.e~t^”
她又转头看向沈月薇:“还有您的小女儿,举止这般知礼,不愧是沈府教养出来的姑娘。”
柚柠甫一抬眼,望见这位世子夫人,便立刻认出她便是数月前,沈老夫人带自己去祈福时,在普觉寺中热情拉住婆婆攀谈的那位夫人。
于是微微福了福,笑道:“世子夫人谬赞了。您这一身气度,才叫人挪不开眼——举手投足间皆是雍容典雅,可不正是天生的富贵模样。”
世子夫人笑眯了眼睛,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好一张比蜜还甜的巧嘴!这般会说话的妙人儿,可真叫人喜欢。”
说罢侧身引路,裙裾扫过青砖时带起暗香浮动:“我婆婆正陪着老太太说话呢,今儿个寿宴,老太太高兴,早早就换上了新的做云锦披风。”
众人穿过九曲回廊,到了国公府太夫人居住的德寿堂。
待在太夫人跟前见过礼又献上寿礼后,太夫人便拉着沈老夫人的手絮叨家常,国公夫人也在一旁相陪。
世子夫人见状,对柚柠盈盈笑道:“虽说己是初冬,园子里倒不冷清。前儿才移栽了几株耐寒的瑞香、腊梅,还有西域进贡的奇花,正是娇艳的时候。好些世家小姐都在那边赏玩,少夫人可愿同去?”
柚柠己见到有婆子引着不少的世家夫人进了德寿堂,知她还要招待新来的宾客,当下唇角微扬,轻轻拉住沈月薇的手:“夫人快些去照应要紧,莫因我们误了正事。我与妹妹自会随意赏玩,不必挂心。”
世子夫人闻言,面上笑意更盛,执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