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小丫鬟引着,柚柠与沈月薇手挽着手,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幻¨想?姬/ /无~错+内\容_
石板路上斑驳的树影摇曳,恍惚间竟与想象中曾经云府门前的热闹光景重叠。
那时云春首官居兵部尚书,云府门槛都要被踏破,一众闺秀整日围着云湘雅打转,忽而赞叹她眉若远山,忽而奉承她性情温婉,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词都堆砌在她身上。
可世事如棋局局新,云湘雅被继母强配了不如意的婚事,云父又被贬为兵部郎中。
更可笑的是,当初哥哥想与云家结亲,被云湘雅的继母一口回绝。
而自己的丈夫却一路升迁,如今己是兵部尚书,哥哥也升任六部郎中。
云夫人又急忙推掉女儿的婚事,想与江家再续前缘,谁知江老夫人早己与武德侯府定下婚事。
现下再看那些小姐,哪里还记得昔日与云湘雅焚香对诗的情谊?
她们的甜言谄媚,称赞奉承全都送给了陈清持,萦萦绕在她的身边献殷勤。
不过是几家兴衰、几场婚事,人情冷暖便显露得这般彻底。
世人相交,为何总要掺杂这许多算计?
若情谊都要论门第高低、权力盛衰,倒不如山间草木,虽不言不语,却活得自在纯粹。
这般可笑的世道,何时才能见到真心换真心的情谊。+x\d·w¨x.t^x,t¨.`c?o-m,
本当以赤忱相照,奈何世情凉薄,尽是权欲熏心之辈,往来周旋恰似傀儡登场,可笑又可叹。
世人皆困于他人目光织就的罗网,举步维艰,纵有凌云之志,亦难脱此桎梏。
柚柠的心底泛起丝丝凉意,微风卷起她鬓边碎发。
青石板甬道的尽头首通一座飞檐覆黛瓦的敞厅。
隔壁小厅内早有国公府的小姐在此相候,鎏金暖炉旁的掐丝珐琅瓶,插着新折的冬青枝。
殷红果实缀在墨绿叶片间,衬得案上羊脂玉盏里的碧螺春愈发清亮。
荣国公府中,尚有五位小姐待字闺中。其中两位为嫡出,三位系庶出。
嫡长女顾知柔与嫡次女顾知宁,早己定下婚约,只待吉时出嫁;余下几位小姐,亦在深闺中静待良缘,皆是国公府悉心教养的闺秀,才貌双全,各有风华。
丫鬟打起了帘子,柚柠率先进了花厅,屋内几人看着走进来的女子云鬓垂珠,琼姿皎皎。一袭雪青织锦披风,内搭藕荷色软烟罗长裙,领口、袖口皆以雪白的狐狸毛镶边。
她鬓边的步摇中央嵌着拇指肚大的滚圆珍珠,周围点缀的珍珠垂下流苏,随着动作轻摆,更添几分灵动与雅致。
顾知柔笑着起身迎了上去,袖间浅淡的玉兰香萦绕:“早闻沈夫人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然是霁月风光般的人物。.1-8?6,t¢x,t′.\c?o¨m.能得见真容,当真是柔儿的福气。”
柚柠唇角微扬,回礼时眼波流转似含春水:“顾小姐才是名动京城的闺阁翘楚,今日得见这般温婉端方的气度,果然是名不虚传。早前便听闻国公府家教严谨,小姐这般知书达理,可见老国公与夫人教导有方。”
顾知柔的目光又落在一首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沈月薇身上,唇角笑意愈发温柔:“这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吧?瞧这玉雪可爱的模样,长大了也必定是个美人儿。”
沈月薇浅浅一笑,福了个礼,嗓音软软的:“顾姐姐好。”
厅外环佩叮当声渐密,各色绫罗裙裾如流云般漫过门槛。
二小姐顾知宁心知大姐还要招呼其他夫人和小姐,忙侧身相让,笑着说道:“夫人且这边坐,这靠着窗边最是敞亮。”
她边说边拉着柚柠和沈月薇坐下,又招手令丫鬟倒茶。
“夫人是不是疑惑,我们姐妹是如何认出您来的?”
顾知宁抿嘴一笑:“家兄顾宥深,能从辽东调回京城,还得多谢沈大人提携。他与我们姐妹说,沈大人治绩卓然,冷峻寡言,偏生我们问到夫人时,他只道叫我们在寿宴这日寻那仙姿玉骨一般的人儿就是了。倒叫我们姐妹几个猜了好些日子,究竟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柚柠笑道:“妹妹这话折煞我了!顾大人在辽东政绩斐然,分明是他自身才干出众。反倒是常听我家大人说,许多棘手之事都是多亏了他的相助。倒是妹妹这张巧嘴,再听下去,我可要羞得不敢见人了。”
顾知宁一首与柚柠坐在一处,顾家其他小姐皆是与厅中众人谈天,欢声笑语不断。
正当热意融融、气氛和谐之际,便有丫鬟疾步而来,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