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焉,闵焉却因奚庚的闯入匆忙将自己沈在水中。
“出去。”
隐隐带着怒气,奚庚想,他也不是有意的。
谁能想到这才没过多久闵焉就要沐浴。
“大人莫气,我这便出去。”
寒风带着雨水扑面而来,奚庚深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有了计量:
“大人还是快些出来吧。天寒了,当心水冷了着凉。”
“嗖”地一声,一支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向奚庚。
身体迅速后仰,奚庚才堪堪躲过。
“大人,快躲起来!”
闵焉自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即迅速起了身。还没有动作,一道白影闪过,顷刻就离了水稳稳落在地上,一件外袍也恰在同时笼住大半身子。
箭雨不停地落下,闵焉随身侧那人不停躲避,腰间的手却温度灼人。
须臾,箭雨止住。四个黑衣蒙面的人随之闯来进来。
“大人就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嘴角牵起弑杀的笑意,奚庚眼皮微掀,擡掌杀了出去。
闵焉忽觉,奚庚,到底与他不一样,这人是真的无情。白衣舞动,杀手在他面前一个一个倒地。
“受惊了。”
奚庚擦了擦脸上湿润之处,才走向闵焉:“不曾想这府上当真是藏龙卧虎。”
“多谢。”
闵焉后退了些,他断不能因为奚庚唤了自己几句“大人”就误以为他能掌控奚庚。
“呵,”轻哼从鼻间溢出,奚庚这才示意架子上的衣裳,“穿衣吧,人很快就要来了。”
如奚庚所说,知府陈思来请罪时做的可谓大张旗鼓。
但闵焉却不是好糊弄之人。
“所以照你所说,是因府上恰值侍卫轮换之际,才让杀手得了空?”
正堂高坐的人似乎只是平常一问。
“国师英明。”
“那你这官位,是怎么安稳地做到如今的?
看来离国选官制度下也不免出了败类。难怪,梧州向来是富庶之地,竟也到了如今这境地。”
“大人,下官知错了,”陈思慌得一批,脸上肥肉颤了颤,硕大的身子瞬间跪地,“下官为了省开支,将府院不必要的人都赶走了,这丶这才……”
“可我看大人赶来的速度挺快的?”
一直看戏的奚庚忽然来了一句,
“还是说,大人已经算好了时间,只等来收国师的尸?”
低头瞧了闵焉一眼,奚庚见之并无异色,又道:“陈大人还不说么?”
“国师……国师饶命啊,是前夜有人许诺给下官千两黄金,让下官在今夜听到动静后按兵不动,是真的,下官所说都是真的。下官若是知道他们是想行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你可真够‘蠢’的,”闵焉并不表态,“那人是谁?”
“下官丶下官不知。”
“既然如此,你这官确实可以不做了。等候朝廷处理吧。”
折腾了许久,闵焉已是倦怠无比。
另寻了一处院子,这才歇下。
翌日看到门口的奚庚之时,闵焉又想起昨夜腰间的温度,以至于奚庚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
“……今日你出去要小心些。”
“嗯,嗯?”
“没什么。”
奚庚摇了摇头,他总会护住闵焉的。
如闵焉所想,梧州这一场洪水毁了许多人。行走在街道之上,两侧多是潮湿丶甚至是开始发霉的残迹。
有人在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里苟息,有人已被大水卷走丶湮没。
布施粥饭的棚所已然搭好,见到灾民吃到热粥后脸上的隐隐笑意,闵焉悬着的心稍落。
“重建房屋的钱款可有了着落?”
因还用得着陈思,闵焉便暂未令人将之关押。
“回国师,小的已经把从前积攒的银两全部拿了出来,眼下还是差着许多。”
“差着么?”
朝廷的拨款也只是象征性的,想要更多的钱粮还需从当地入手。
略一沈吟,闵焉才道:“去,召集梧州有钱有势的人家,看看能从他们手中募集到多少银子。”
闵焉盛名在外,奚庚知道解决梧州的事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半月,奚庚旁敲侧击,询问闵焉的意思。奈何闵焉迟迟不表态,奚庚又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