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般不作反抗。
“哎,这又是何苦呢?”
奚庚不敲门直接进了屋,倚着门,就看着桌案前闭目沈思的人,“你早就该狠下心来,否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方荀,确实没有这个命来做皇帝。”
“……”
“唔,还是说,你在忧心离了国师府,没了住处?
那好办呀,我看你这姿色上好,可以去南风馆啊!”
“滚!”
耳旁是奚庚悠长带笑的声音,睁眼奚庚就倚在门那。屋外阴风阵阵,就被奚庚挡下大半。
“别难过了,大不了你以后跟着我,总不会饿死的。放心吧。看,”
奚庚擡手指了指身后,“大人,要下雨了,还不让我进来么?”
“你几时进屋同我打过招呼?”
“有啊……梧州,你遭遇刺杀的那夜。啧啧,闵焉,你这记性可不太行啊。”
“……”
*
想要换新朝,最彻底不过兵变,但闵焉不忍百姓再受苦难。
他在等,等方荀主动退位。
“舆论已经够了,就看……闵焉,我忽然不想再等了,不如换一个法子。”
“滴答滴答……”
房檐上一滴一滴的雨水落下。
“方荀不是在意你么,那就绑架了你,逼他写下退位诏书,你说好不好?”
“绑匪谁来做?”
“当然是我了。我在你府上那么久了,也算一个熟人,可对?”
“我不想欠他。”
“滴答滴答……”
雨珠坠落后溅起一阵小水花,不知扰乱了谁的心绪。
“走了,进屋,这落雨有什么好看的?”
奚庚略微烦躁地拉过闵焉的衣摆,“冷——”
“……”
“哼。”
奚庚松了手,扭头转身就走。
身旁没了那人叽叽咕咕说着什么,闵焉竟觉得有些不适。
轻拂过衣摆,果真是一片凉意。
敛了眸,闵焉只能认命地继续盯着半空。
他很喜欢秋雨的。
没有过往的喧嚣,没有尔虞我诈,这一刻,他仿佛完全沈浸在这片清凉与寂静之中。
但奚庚,好像不喜欢秋雨,就如同,不喜欢……
“都说冷了,还站在这里。”
身后被狐裘披风包裹,很快那人转到自己身前,仔细地系着带子。
闵焉一阵心慌,太近了,他能够闻到奚庚身上那股腊梅幽香,还有那灼人的呼吸,恍若那夜二人……
“小心着凉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完了事,奚庚才若无其事站在一旁,嘴里不忘数落着闵焉。
“你怎么说的好像要离开一样?”
心里想着,闵焉第一次从心问了出来。
“我……”奚庚当真僵住,这个世界差不多要完了,他确实该走了。
“哦,原来如此。”
闵焉忽地释然了,总归是要离开的,总归是他留不住的……
再三月,方荀写下诏书,肃王登位,改立国号,百姓欢呼。
而闵焉,自是婉拒了肃王的请求,甚至还将国师府改成了铭心居。
年关将近,天地间一派肃穆之气。
屋内炭火稍得正旺,发出“劈啪”的响声,旧时桌案前那人却倚着桌睡得香甜。
奚庚见状无奈摇头,走近了才小心翼翼拦腰抱起闵焉,向床榻走去。
放下怀里的人后,奚庚抚弄着闵焉的长发,喃喃:“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确实不喜欢秋雨的。”
话才出口,奚庚就后悔了。但看闵焉还在熟睡,奚庚又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口有些堵。
“闵焉……我想吻你。”
说罢,奚庚双手撑在两侧,俯身吻上那人的额头。
“呼……”
长呼一口气,奚庚有些慌乱地逃开。
“奚庚!”
床榻上本该熟睡的人一瞬间睁开了眼,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不及穿上鞋袜,踏着冰凉的地板,闵焉就追了出去。
“奚庚……奚庚……”
找遍了秋明院,闵焉也没有找到奚庚。
再问过侍人,却只道奚庚早些时候就离开了。
失魂落魄回到牧心院,闵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