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角落的玉笛指了指,接着说,“只有那玉笛凑到跟前的时候,他才会停一会儿。
扁越人瞧着庄周一嘴角的汁水啪嗒一声滴在青石板上,一下子就想起三天前扫描画面里的情形了。那时候,庄周一摸着玉笛,指尖都在不停地颤抖呢。想当初,庄周一还能认出那玉笛,可现在呢,连人都不认得了。^x^i!n·2+b_o!o,k\.*c*o/m_扁越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他想起三年前,在那个铁笼子里,庄周一紧紧攥着纸条,可怜巴巴地说:“阿越,别不要我。”又想起智脑说“存活概率低于百分之三”的时候,自己红着眼眶签下了那份实验同意书。“把镣铐打开吧。”扁越人转身就抓住了墨晓白的手腕。这次啊,可不是像之前那样质问,而是在恳求呢,“求求你了。”墨晓白就那么盯着他发红的眼尾,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钥匙。那钥匙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呢。他把钥匙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然后说:“我早就叫人把这钥匙磨薄了,你自个儿去开吧。”铁链哗啦一下落在地上的时候,扁越人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紧紧抱住那个正在啃食尸体的怪物。那腐肉的腥臭味儿和血腥味一股脑儿地往鼻子里钻,可扁越人就像没闻到似的,死死攥住对方后颈的衣领。那块衣领上啊,还留着三年前他亲手绣的并蒂莲呢。那针脚歪歪扭扭的,是庄周一在病中非要爬起来绣的。“是我呀。”扁越人把脸埋进对方的头发里,哭得声音都变了调,哽咽得不成样子,“阿越在这儿呢。”石牢里头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庄周那只沾着血污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就跟提线木偶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他脑袋一歪,原本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清亮,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吐出“阿……越”两个字,紧接着就猛地松开了抓着丧尸肢体的手,那指甲都深深地掐进自己的掌心了。 庄周悬在半空的手一下子剧烈地抖了起来。他那浑浊的眼珠朝着扁越人声音的方向转过去,指甲缝里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青石板上,就像暴雨打落的残花似的。丧尸的肢体“咚”的一声砸到地上,他脚步踉跄着往后退,后腰撞到铁柱上发出一声闷响,可他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用沾着血的手背一个劲儿地在脸上蹭,就好像脸上有啥让他特别痛苦的东西,非要擦掉不可。“周一?”扁越人往前迈了小半步,声音里带着那种快要哭出来的哽咽。他瞧见庄周的喉结动了一下,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血珠子呢。这场景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三年前,他们在樱花树下一起分吃草莓蛋糕的时候,那时候庄周的嘴角被糖渍沾上的模样,可现在这一抹红散发的却是腐肉的腥臭味儿。“别过去!”墨晓白突然一把抓住扁越人的后衣领子,那力气大得感觉都能把人给拎起来了。他把玉笛的尖端抵在石墙上,发出一阵特别刺耳的刮擦声,“他刚才在啃食丧尸的时候,犬齿都已经长出来三厘米了。”提灯在他身旁晃悠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上回有个杂役靠近到三米之内,胳膊就被他给撕断喽。”扁越人反手紧紧抓住墨晓白的手腕,那指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他刚刚喊了我的名字。”他眼睛盯着此刻正蜷缩在铁柱旁边的庄周一看,对方膝盖顶着胸口,灰暗的指尖使劲儿抠进石缝里,手背上的青筋就像扭曲的蚯蚓一样鼓起来。“三年前,他被丧尸抓伤了,在我怀里说‘阿越要是嫌我脏,就把我锁在笼子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抠着我后背的衣服呢。”墨晓白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紧了。他瞧着扁越人泛红的眼尾,突然就想起三天前自己在暗门外听到的动静。那时候扁越人守在扫描器前面,指甲在金属台面上抠出了五道深深的痕迹,嘴里一直念叨着“存活率低于百分之三”,就好像在念什么破碎的咒语似的。“钥匙在石桌第三层的暗格里。”墨晓白松开手,玉笛“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他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红痣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就像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泪。“齿痕磨薄了就能开锁,不过铁链断开的瞬间,他可能会突然发狂——”“我晓得。”扁越人已经半蹲着在翻找暗格了。他摸到那枚铜钥匙的时候,手指肚碰到钥匙齿上的凹痕,这是自己三年前给庄周一修怀表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候庄周一非得跟着学修表,结果把钥匙坯子锉得歪歪扭扭的。石牢里,铁链断裂的声音突然炸响,就像鞭炮在耳边爆开一样。庄周一瞬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嗖”地一下就弹起来,朝着对面的石壁猛地撞过去。眼瞅着就要碰到扁越人的衣角了,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