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庞士元的眼皮子沉沉地耷拉下去了。
这时候啊,监护仪“滴滴滴”地叫得那叫一个刺耳,心跳的曲线一下子就变成了直直的线,看着可吓人了。
诸葛亮赶忙冲过去,一眼就瞅见庞士元脖子侧面的血管一抽一抽的,那频率特别奇怪。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肯定是神经接驳装置过载的信号啊。他早该料到的呀,就庞士元这残缺不全的身子,还弄全息投影,还长时间聊天,这不是在玩命儿嘛,纯粹就是在过度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啊。
“医疗舱!赶紧治疗!”诸葛亮喊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慌乱,他自个儿都没觉察出来呢。
他把庞士元抱起来的时候,碰到对方的后背,湿乎乎、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出的汗呢,还是渗出来的药液。
“将军……”庞士元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还蹭了蹭,“你身上……有姜茶的味儿……”
诸葛亮走到医疗舱门口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就见庞士元那张苍白的脸正一个劲儿地往他肩窝里钻呢,就像个找暖和地方的小幼崽似的。
星舰走廊上的灯光啊,就从头顶上照下来,那光线就像水一样流淌着。这么一照啊,庞士元眼尾的红痣都泛着淡淡的红,就好像是被诸葛亮刚才那阵慌乱给烫红的一样。
“先去我房间。”他突然就改了方向,抱着人就朝着自己的舱室走过去了,“医疗舱的恒温系统太凉了。”
走廊尽头的安全灯啊,就在他身后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了,把他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庞士元的呼吸就喷在他脖子旁边呢,热乎乎的,就好像一颗火星突然掉进了雪堆里,一点一点地,把那积了十年的冰壳子给烧穿喽。
一直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诸葛亮才猛地反应过来,哎呀,自己抱着人的这个动作咋这么熟练呢?就好像啊,十年前在雪地里,那个帮他挡住冰棱子的少年,压根就没走过似的。
庞士元呢,是被一缕姜茶的那点余温给暖醒的。
等他意识慢慢回来的时候,后脖子先碰到了软软的丝质床褥子,松松软软的,就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跟医疗舱里硬邦邦的凝胶垫子那可完全不一样啊。
他动了动手指头,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被角上的刺绣纹路,这是诸葛亮老爱用的星纹暗绣呢,和三年前在黑市救他的时候,披在他肩膀上的披风的纹样一模一样。?s-o·s^o¢x!s!w*.*c·o+m+
“醒啦?”一个低低哑哑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
庞士元把头歪向那边,就瞧见诸葛亮半跪在床沿上,右手还紧紧握着一块半凉的帕子呢,手指关节因为握得时间太长了,都泛白了。
诸葛亮身上的战术制服也不知道啥时候换成居家穿的青灰色棉袍了,领口还松了两颗扣子,能看到喉结下面淡青色的血管,就像揉皱了的绢帛似的。
“将军的房间,可比医疗舱软和多喽。”庞士元想挤出个笑容来,可话刚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本来想抬右腿去蹭蹭床沿的,可是那腿上的肌肉就像泡在温水里的棉花一样,软塌塌的,连最轻微的抽动都做不了。“叮——”智脑的电子音突然在耳蜗里炸响,“检测到宿主感知不正常啦,你现在身体啥状况呢?下半身运动神经有98%都损伤了,按照临床的说法,这就是不可逆的瘫痪喽。”
庞士元听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诸葛亮垂在床沿的手。那双手啊,十年前的雪夜,帮他拔掉过冰棱子;三年前在黑市,还给他止住了刀伤呢。可现在,那双手就那么微微蜷着,好像面前有啥特别容易碎的东西,都不敢去碰一下。
“阿亮啊,我这腿……没感觉了。”庞士元把声音放得软软的,那尾音啊,还带着少年时撒娇才有的那种颤颤的感觉,“刚才想踢你一脚来着,结果发现连脚趾头都动不了。”
诸葛亮的睫毛一下子就颤了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帕子,伸手去握住庞士元的脚踝,那动作轻得就跟碰一片雪花似的,可手指肚却重重地按在足三里穴上呢。“军医说啊,神经接驳仪过载的时候,脊髓就会暂时水肿,然后就压迫神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给庞士元掖被子角,脑袋上翘起来的那根呆毛还扫过了庞士元的手背,“等肿消了,就能动了。”
庞士元就这么看着他泛红的耳尖。
这可是诸葛亮说谎时候的老毛病了。想当年十二岁的时候,在山神庙躲雨,偷吃师傅藏起来的桂花糕,也是这样耳尖红通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