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库平常更是人迹罕至,只有何惊年一家会趁着无人休息偷偷摸摸过去。
“算了吧。”在卡莱尔还在尝试张嘴发声的时候,何惊年有些无奈地抽走放在卡莱尔面前的书,“反正你不会说话我也能懂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和其他人说话,我会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年少的想法轻狂且不着边际,何惊年就这样在十七岁的最后一天轻而易举对一条不知道何时会离开的人鱼许下了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好在被许诺的一方也保有着相同的想法。
面对何惊年的承诺,卡莱尔用金色的瞳孔贪婪而又大胆地一点点顺着何惊年的面容描摹向下,共同生活好几年的时光在何惊年的纵容下无限放大。
人鱼也许并不懂得人类的情爱到底是什么,但何惊年知道自己的情爱绝对不是高中同班同学递过来的粉色情书,那些拥有父母教导爱情究竟为何物的精神世界与何惊年的人生背道而驰,他畸形地丶偏执地阅读过一字一句,最后又轻飘飘将它们拧成了一道束缚在自己人生上的麻绳。
高中少女热情勇敢的爱意是灼烧何惊年的火焰,也是点燃何惊年对情爱探索的火种。
在无数被递交过来的正向关系中,何惊年最后却把视线递交给了在自己家里,陪伴着自己生活长大的非人类身上。
卡莱尔被带回何惊年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刷同类,哪怕偶尔在其他人面前露面也是以远房亲戚寄养不会说中文为由隔绝掉了祂和其他人交流的任何理会——毕竟卡莱尔一开口,任何人都会意识到祂绝非国外所来的孩子。
何惊年从爷爷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还有个小姨的事实,记忆里偶尔会来信和寄来资助费用的女人会在今年大年结束后过来接自己到城市里生活,以方便他提前熟悉高考的考场和适应城市里的生活,到时候爷爷也会一并过去。
这意味着他们再次有了人可以为自己撑腰。
带着对未来的期望,何惊年没有注意到拿着鞭炮出去的爷爷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号称能够驱散霉运的鞭炮在门外被点燃,已经接近高龄却仍叫做咪咪的三花揣着崽在声音响起的那瞬间吓得浑身毛都炸了起来钻进了床的角落。
何惊年和卡莱尔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双方膝盖抵着膝盖,偶尔也会插入其中,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温在被窝里得到了种颇为诡异的调和,猫在卡莱尔脑袋上方踩来踩去,想必是还没有习惯这只人鱼身上的气息。
来信的小姨也曾接手过李湘年女士的人鱼研究工作,她在书信里尽心尽力为何惊年解释与描述人鱼的生长与习性,其中偶尔也会有比较错误的观点出现——这些都由真正和人鱼生活过的何惊年一一指出。
但同样的,何惊年也从小姨那里得知了一些人鱼的相关,例如说人鱼是通过信息素锁定自己的爱人,祂们的爱意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捕猎”,祂们存在于恋人的身边,用自己的外貌吸引恋人的注视,直到恋人心甘情愿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方式,因为人鱼往往无法看穿爱人的心思,不明白被自己外貌所蛊惑的人类会因为更高的利益而出卖于祂。
对于这句感慨小姨并未在信中细说,但何惊年已然可以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猜测到背后的故事一定不完美。
何惊年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安静地紧盯着卡莱尔在夜光中的双眼,即便是轮廓,也可以让人清晰感受到祂在外貌上的出色。
那封信很好地佐证了自己就是被卡莱尔选择的对象。
而十分恰好的,何惊年并不在意自己会被勾引的事实。
在午夜十二点烟花升空的一瞬间,广播电台也传来了春晚结尾的祝福声,何惊年用手指把玩着卡莱尔垂落在身前的火红色长发,在猫的注视下主动贴近人鱼冰冷的唇面,在震颤的金色瞳孔当中,何惊年默默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掐住卡莱尔的下巴,直到将对方的口腔完全占据。
何惊年也并没有更多和人接吻的经验,他只能生涩地探索,从温度的交融再到皮肤的交缠,卡莱尔就好像是被逼迫回到了人鱼在水中被渔网捕捉的形态,焦急却又不知应该如何深入,不知所措地跟随何惊年的动作。
他们亲吻丶相互抚摸,逐渐掌握诀窍的卡莱尔也开始学会了反击,大概是保存在人鱼在海中自然生态的习惯,与何惊年小心翼翼,逐步侵占的动作不同,卡莱尔的吻热烈而充满占有的欲望,从握住自己腰的动作来看,何惊年很确定像是卡莱尔这样的存在绝对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停止或者节制。